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昊帝頂著沈赫一副笑容意味深長,先是指示守忠往沈赫酒杯中添滿酒,才假作慍怒的問:“卿家可是欠了朕一個大大的人情,要記得還喲~~”沈赫顯然也有些醉意含笑反問:“恭請聖意,要微臣怎麼還?”
昊帝邁進一步“卿鬧著告假,朕準了;反覆進言勸朕,不宜遠行不宜大張旗鼓,朕也依卿所請。”忽然幾乎成附耳低語“延召,快去快回。真決定秋狩之後於冬祭時行改立之事。而卿家依然要仗劍執笏,襄政在朝。待驤兒滿束髮之年,便攜其入朝觀聽朝議。朕不會看錯他,此子的才能,日後絕不會落於其父之下。若放任流於野外,太是可惜,天理也不容。”
沈赫沉思半晌,又轉向萬榮的位置看了一眼。驤正由舅父領著,與謝淳父子興致勃勃的談論著什麼。靜默之後,沈赫終於雙手擎起酒杯朝昊帝躬身回覆:“臣···謹遵聖意。只要當時沈驤有足夠的慎持之能,效忠之性,臣亦會舉賢不避親格才適用。”——“極好,朕與卿擊掌立約。”昊帝隨即將手掌舉到兩人之間。
沈赫強忍著笑,與昊帝輕拍了手掌隨後又相握在一起,終還是忍俊不禁:“聖上以擊掌為約,似是防著臣使賴···”“哎~~嘲風不會狡賴。然適當其時,必會尋出足夠充分理由,推翻今日承諾。朕有太多經驗,豈能不妨?”兩人隨後笑得要撞到彼此。
鄧綬和左相曹嶽、代職鸞儀衛都統領賀遠等人寒暄了幾句,從侍宴內侍手中換了清茶慢慢啜飲著。同時目標明確的搜尋著幾個方位。
昊帝與沈赫正播著手指,計算籌劃著某些事,若不是算人數則是在算日期。謝淳與萬榮正在談論著關於謝淳受傷的事;沈驤從謝琛手捧小碟中捏著小點心吃的津津有味;太子睿嘉則如木偶一般,立於距離皇駕不遠的位置,對著弟弟的交談,有一句沒一句的應付著。
看到此鄧綬已經頗有酒湧上頭之感。即使還未查清太子宮內狀況,就眼前情形也足以看出六七成,太子之位正緩緩向睿騏的身邊移動著。
皇帝萬壽大慶,皇后居然不能率領受封的誥命貴婦們拜壽會宴;而是由惠妍宮謝惠妃主持。更古怪的,國舅沈赫併為因皇后太子地位動搖而受影響。這一點從宴前沈驤獻禮,及開宴後惠妃賜羹就已經說明。即使東宮易主,沈赫仍舊是繼世之君駕前最堅實的倚重。
鄧綬不禁暗中咬牙。不愧其‘嘲風’之號,頗具瞻前顧後之能。總是先於旁人幾步踩準步伐把準風向,事事切準上位者的喜好脈搏。
今日不知怎的總是不可避免的想起,那個縱然置於百花綻放之間,亦難掩其出塵之美的女子。禁不住又撣了撣另一隻袖子。身上的朝服顏色,十年之後依然是暗沉毫無生氣。相形之下,沈赫朝服上那隻鷫鸘瑞羽,顯然是化為實形真正飛了出來。
一隊傳膳內侍陸續送上甜品……冰梨酪。謝琛手把瓷盅嚐了一口告訴驤:甜爽可口沁涼入脾。驤剛把手摸向瓷盅,就被萬榮抬手拿開轉手遞給了旁邊的內侍。謝琛有意把自己的讓給驤,被其父制止。萬榮見狀笑道:“令傑莫責怪孩子。他們二人兄友弟恭乃是好事。實在是驤兒的腸胃宿症近日反覆了,故而,無論是舍妹及其朔寧府,還是為兄跟前,都提著小心,不能任他由著性子進食。”
這番插曲併為閃出昊帝的視線。在商定關於秋狩日期之事後,閒談話題也順勢落到沈驤及其日前宿症發作上。與此同時,沈驤也隨著萬榮一同奉召至御前說話。
昊帝有意問起‘苦主’本人,所謂腹痛宿症不期發作的事,答案盡在昊帝意料中。顯然是其父事先囑咐過的。年幼無知,貪玩貪吃,誤食過量辛辣食物燒壞腸胃,不幹其他人的事。所以就不需要追究什麼。
饒是已經有真是答案報到御前,聽到這番答對,昊帝也還是心情激盪。沈赫給予他最大程度的支援配合,甚至連兒子被整治病倒,都可以最大限度的忍下來,足以證明其賦予座上之人的心意。他要將局勢最大程度的控制於平穩中,為昊帝創造最有利的行動條件。
趁昊帝品茶解酒,並聽著身側睿騏與沈驤說笑;萬榮壓低聲音與沈赫商討。“此番行程實在說不上松泛。如此莫要令驤兒隨行,他胃疾未愈,再經車馬勞頓恐經不住。莫如令小妹攜驤兒隨為兄一同回虞州,權作省親便了。”
沈赫以最小動作向內兄擺手,他覺察到昊帝在品茶同時,朝他們的方向看過幾眼。心猜必是內兄的善意玩笑觸了忌諱。隨即輕鬆笑答:“何勞兄長費心。此番出行雖緊來回半月之餘。本來也未安排驤兒隨行。況乎他此番病的倒是時候。”
“兩位卿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