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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暮色四合,手邊書冊仍是方才攤開的那頁,案上、地面並無字柬蹤跡,一切平靜如常,原來是偶得一夢。
但是回想起夢境,卻實實在在的令沈赫心驚肉跳。同樣的感覺,多年前曾有感覺。那一回,一切似乎順理成章,而結果則讓沈赫有如頭頂萬鈞般,壓得他難以承受……授業恩師護國相王雲徵‘無疾而終’暴斃於相王府···
沈赫快步來至門口,點手叫過數名隨從,命他們騎上快馬分別向尚京,虞州探查動向;其中一路專向預先約定會合的地點—東蘭陵獵場。
安氏極少見丈夫為一個夢,會有如此驚惶。卻深知沈赫素來謀算甚遠。一時也不好多做折辨。靜候半晌方開言試問:“偶得之夢不需太過掛懷。今上乃是運籌帷幄英明睿智之主。料想縱有蛇鼠宵小也不至於擾亂大局。”
“方才驚醒剎那,我忽然意識到,有件事情是太過想當然的輕信了。便是我家長姐皇后與皇上之間的伉儷情分。初始我料想,長姐無論如何總歸記得‘一日夫妻百日恩’;然而方才忽有覺悟,此等推論太過輕率。”沈赫一手捏著眉頭,一手被宰體後手心中都是冷汗。“細想夢中情形真真思之心悸。送信童子的容貌頗似當年恩師跟前的小廝,信上的字型可不正是他生前行文慣寫的鐘王體。即便是心血來潮杯弓蛇影,寧推其有不認其無,必要親見了才好放心。阿姐有所不知,這其中稍有些微顛簸便會天翻地覆的大動盪。”
安氏緩步行至近前,輕輕挽起丈夫緊攥著的手將手指慢慢拂開。“左右安氏門中祭禮已然完畢,你若有心趕回去,為妻斷無二話,這便吩咐下面收拾行裝,也好儘快啟程。恰好宅中還存有幾身護體軟甲,稍後我去尋來以備不時之用。你且略靜靜心,思忖一番行程以及應急策略。”
次日四更沈赫夫婦領著十餘名隨從,束甲提械牽綴附馬徑直出府奔上大道。
一行人走出南陽郡地界便分作兩路。按沈赫計議,坐等前方探查回報必定誤事;遂糾正前計,由他領四名精幹親隨直奔獵場,與秋狩君臣會合。安氏領慕超和餘下隨從趕往虞州。
若東南線暢通無阻,先行派往虞州的人,最快也只剛進入兩江地界。須有絕對可信可靠之人趕上萬榮,曉以利害穩妥部屬。無論獵場安慰與否,定濤侯這步棋都務必保證落得絕對精準;走幾步落在何處,與微妙間極見功力。稍有分毫差錯,都永難推翻‘興兵謀反’的罪名。
安芫本是將門之女,關鍵時候亦能成為進退擔當的倚助。獵場方面於會合日期並未說定,即使趕早一兩日,昊帝那邊也不會見怪。逐項議定,遂更行其道獨擋一事。
沈赫一路人行至濮陽時,迎面居然遇到了自臨淄一路向東南而來的宇澄。更有令沈赫見之暗呼不妙的是,與之同乘的竟有沈驤。驤的情形顯然不佳,是被宇澄用長衫絲絛束在體前的。
沈赫急忙向前,將兒子解下抱在懷裡檢視情況。宇澄明顯心有怨艾,礙於人前不得發作,只冷顏相慰:驤的食物中被人摻進瀉藥,引得胃疾再次復發。他接到孩子之後,已經為之清過腹中殘留之物,現在驤只是沉睡而已。
沈赫急忙詢問情由,宇澄面上繼而閃過一股冷厲之色。哂然道:“延召,荃自出塵,便視天下所謂功名利祿為空中浮雲,能令我牽絆著唯吾家人。此番若非接到玉清知會我取藥的傳信,又陰差陽錯地趕到東蘭陵獵場,怕也趕不上這場際會。好妹婿,你沈家那長姐沈卉,端是女中魁首,僅僅做皇后,真真是屈才。先是在近衛親軍之中混入數十名硬弩手。借圍獵開始之後,趁亂下手刺殺皇駕及皇子、並隨駕大臣,又借外圍禁軍護駕之名,無論是否刺客將親軍係數滅口。這步走的真是漂亮!隨駕朝臣多是今上信重,難以為皇后收用,索性藉此機會一併清除,好為她兒子掃清道路。”說至恨處宇澄將袍袖一摔。
“現下看來倒有幾分慶幸。驤兒於御駕進駐獵場之後,無意間與太子分食了被摻了藥的點心,致使次日未得隨駕進到獵場內圍。否則,我是真要到獵場深處去尋孩子的屍身了。”
說話間,宇澄抖了衣袖,不由分說從沈赫懷裡將沈驤抱回手中憤憤道:“當日我家小妹為你生下驤兒,你家女宗正道是:孩子系再嫁女所出,名不正言不順,硬生劃作庶出。我與長兄全都看在你與瑩兒夫妻情深,未以多做糾纏分辨。隨後馳兒降生,繼名在安氏大姐膝下,我等亦未作紛擾。如今你倒說解與我聽,沈家既不在乎驤兒,我與長兄留在身前便是,可還是怎麼都令沈皇后看不進眼中,三番四次的禍害折磨。真真是為沈氏可以彪炳史冊,她可以不惜將自家血脈釘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