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詔令頒出,忙昏了幾位首輔。左相曹嶽、兵部尚書高固、鶴翔衛副指揮使鄧綬會同一處,著手操辦武科取試的所有事務。沈赫身為鸞儀衛都統領,更是忙得腳不沾地。對內拱衛宮禁安全,對外調撥禁衛軍在尚京城周邊嚴加布防,還要負責武科場設定防衛等瑣碎細項。忙得連家都回不去。
獨孤澹料理好奉節軍防折回尚京,武科開試已過半。在校軍場設定的臨時考官處,辦好錄名排序等入試事宜,未費得多少周折,獨孤澹見到了沈赫。令之意外的是,本次考官居然沒有沈赫,可他卻比任何人都忙碌。
武科開試以來,每日都有技藝佼佼者勝出;同時,落敗者垂頭喪氣,血濺五步者,亦不為新鮮。為防止失敗傷亡引發變亂,禁衛軍特別分出兩千人作為巡防,也幾乎是每日都有出隊任務。
本年度武舉取試立意,廣納天下練武之人投軍報國。朝廷上下既有坦誠寬容的態度,對於趁機攪亂,及落選後尋釁之徒,亦有但經查實格殺勿論的手段。尚京城熙熙攘攘車水馬龍的喧譁之下,實際已經佈防得戰陣般緊湊。都鸞大人重新露出當年率隊奔襲敵寇時,令出山搖動的作風。人不卸甲,戟不離身。甲葉響動的聲音並不高,卻令聞者周身起慄。
至交重會,都鸞大人長達兩月凝霜結冰的面孔,終於稍見融解。親隨和子見過,喜得頻頻望空而拜,只道是終於見到晴天。
獨孤澹從和子處得知,沈驤於過年後數日就被送回虞州。被追問:何以連上元燈節都等不到就離開和子支支吾吾的不敢說明,一張臉苦的像灌了黃連水。
“留那小東西在京,不夠他四下闖禍的”沈赫隨後如此解釋“如今他知道仰仗聖上和惠妃為之撐腰,闔府上下出我之外,再無人能真正管得住他。赫公務繁雜,若因之把他拘在身邊,太不成體統。故年後送他回其舅父跟前。在那裡任他鬧翻了天,自有那兩位舅爺按得住。”
獨孤澹聽出此番解說中別有滋味。素質沈赫言行謹慎,遂也不多問閒聊幾句引入正題。
此次應考招錄,獨孤澹報了策論武功專案。文試列序在兩日後,由左相和兵部尚書主考。於開試當日抽籤選題。
將兵佈防於獨孤澹,乃是駕輕就熟反掌觀紋一般。只需正常發揮。但與主考而言,卻沒有判斷對錯的準繩。言至於此,沈赫忽然笑了,活脫一隻尾巴招搖獵物在握的狐狸。獨孤澹由此赫然明白了許多未曾言明的意思。
行軍打仗全看主將臨場應對因勢利導的手段,心之高超穩重與否。壓根唔標準可循。左相為文職首輔,現任兵部尚書高固,以俚語形容‘掛鑰匙的使喚丫頭’,根本不是正主。從出題審卷另有高人。獨孤澹只需認真準備武試即可。
緣於將兵者特有的敏感,獨孤澹總覺得眼前,看似井井有條的表象下,隱隱透著尖刺躁動的端倪。回至尚京城內,拜訪謝府時,無染而現的答案,也令見識過刀光劍影的武靖侯半晌怔忪。他至此方知那聽似說笑的一句話‘不夠他四下闖禍’,竟是驚心動魄的險些掀翻了天。直接導致竟到,沈赫拱手讓出武科主考官的差使;當朝皇后被命令禁足。
情勢的嚴重性連孩童都數得出來。‘母憑子貴’是皇禁內的不二法門;但‘子憑母晉’也是千真萬確。皇后禁足,可不就是東宮不穩的先兆?
宮牆內多了多少冤魂無從知道,終是未能包裹住那則亡國之讖流竄而出。‘鳳骨入懷生為佞寵’的矛頭直指朔寧侯。然放眼朝野誰敢將那兩個字往沈赫頭上擺,此人就是裝瘋賣傻也會被碎屍萬段。於是那個揹負讖語的男孩,就此淡出所有人視線。
謝琛撥了撥火盆中的炭,架上水吊中的水將在沸騰。一旁碩大的松木根茶桌上,業已排好烹茶用具。獨孤澹怕謝琛提不穩水壺會燙到他自己,接下看火收壺的事由,讓謝琛回桌邊著手備茶。
再提及那件事,謝琛耿耿於懷。原本無比賞心悅目:雪後遊園,踏雪尋梅,搖枝收雪,石航論文,怎麼就能被借題發揮大做文章直至聯絡到亂政的題目上。
“聽慕超講,驤弟自小即是這般性情。誰人待他好,他便反待人好上十分。姑母待他,同如對睿騏和我一般。他更親近惠妍宮這邊亦是自然而然。再則驤弟如今才幾歲,怎麼就生生扯上‘佞寵’之說!弗過是有人恐動搖自家勢力。結果麼,辱人者反自取其辱。”說至憤慨,謝琛不自覺間忽視手上動作,往壺中多放了幾匙茶葉。
謝琛動了書生意氣,連伸手取水都有了幾分劍斬敵手的剛猛。獨孤澹忙伸鐵扇攔下他的手,笑道:“罷了。烹茶要心靜。以你目下心境,必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