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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擺在議事大殿上。
沈赫恍然的點點頭,故意拖長尾音譏誚數落起來:“噢~~既然是宵小逆賊惡意攀咬,則說明此賊更是該殺。我兒代父除去宅中惡奴,本該大大嘉獎,卻不知陛下和太后又因何故下旨,命微臣寧可暫誤為先帝守陵職務,也要先行綁子上殿接受廷議質詢?若是因為事涉身帶公職的沈垚,方才府尹大人也將此人與惡奴裡外勾結,挪盜沈府財務的事講了。此係家醜雖已外揚,也該是放在沈氏族中議處,不該擺到這朝堂之上。方才於殿外侯旨,微臣已經耳聞,關中三府遭旱赤地千里;連奉節都護武靖王都親自到京。成千上萬生民性命,居然重不過一名欺主惡奴?沈某再問大閣領一句:覃福當真不是你鶴衛中人麼?”
“絕對不是!鄧某以名譽擔保。”鄧綬清楚,此刻他只能咬緊牙關。否則必要被珠簾後那個婦人,手忙腳亂踹亂自家陣腳。——“好!沈延召信得起鄧大人!”指向鄧綬的牙笏,簡直就像一柄劍逼著大閣領的喉嚨。
太后覺得窩囊。原以為經過如此挫折之後,沈赫必會回頭接近自家的親姐姐。即便他不好表現,至少能教的膝下孩子學得像只乖貓模樣,誰承想,但是眼前這個酷肖其母的沈驤,就先是一頭笑面虎。緩了口氣太后陰陽怪氣的開口圓場:“無論如何,沈驤虐殺家奴,於德行上有虧。哀家自然不會偏袒自家子弟。朔寧侯教子不嚴難辭其咎,是否交由尚京府尹論及刑訴,還是由皇帝與臣工們當庭議定。”
沈赫聞得如是論調,持笏上奏:“啟稟聖上、太后,臣請準容許沈驤開口講話。”說話間過意碰到了兒子胸前的虯龍丸。睿嘉帝明白其中之意准奏:“沈驤若有辯辭,亦可當殿講來。”
“沈驤遵旨。驤正有辯辭:擊殺惡奴實處無奈之舉。覃福到府期間,擅自倒賣調換御賜藥品,知我母親安氏夫人病症久拖不愈,其意在致皇恩蒙塵之心昭然若揭。日前被撞到惡行敗露,非但不思悔改,反而胡亂攀咬自詡官身,齊心更不可饒。刁奴欺幼主,其行當斬其心可誅。驤仗義擒殺以儆效尤。試問德行虧在何處?若任由其所為不加制止,鼓譟的尚京城內其他府宅之中,不良奴僕爭而效仿,只怕這皇城之中天子腳下,又要集結起刁民作亂造反吧!”
一串清音直是震耳摧心繞樑不絕,大殿上靜默片刻之後,忽然響起牙笏擊掌之聲。閃目看去,乃是設坐在首座大臣之一的武靖王獨孤澹。
“說得甚好!刁奴欺幼主,死有餘辜!沈氏儀光上護皇威,下護兄弟,擊殺惡奴當屬自衛。如此作為若非要劃在徳虧之列,牽強附會於律條定罪,不僅民意難平,便是當前殿上怕也難排解臣工異議。”獨孤澹將手中牙笏平展“微臣不怕旁人笑做偏袒。若定要論罪,獨孤澹則親往奉應閣去敲登聞鼓。殿上若有臣工原附議隨行,本王定會念其忠淳之情。”
勢至於此,丹陛之上的睿嘉帝和太后,都被驚得幾乎溜下座位。眼睜睜的這就是在逼宮造反!母子二人不約而同看向沈赫,又看向鄧綬。沈赫一手攬著兒子,壓根一副不參與鬧劇的模樣;鄧綬把臉往手掌中一埋,意思是……休看我,我也沒轍。
太后這會又會錯了意,騰地竄起身又一下子跌倒,有宮女上前救護,被她一把扯住咬牙切齒的吩咐:“立即報稱哀家暈倒了!”
丹陛之上亂作一團,總管太監守忠拂塵一擺扯開嗓子宣佈退潮。隨後從側階留下來到沈赫面前,陪笑道:“國舅爺,奴才傳皇上口諭:朔寧侯回府侯旨,長公子麼,也隨國舅爺回去罷。只是先莫要隨意出門的好。”
三日後,沈垚披髮跣足頭頂荊杖,昏倒在沈氏祠堂門外。與此同時,朔寧侯府儀門大開恭迎聖旨臨門。
“皇帝有旨:特封朔寧侯沈赫為虎賁衛殿前司都統領,即日到任。前請守陵之期併入任職之內。
太后懿旨:朔寧侯長公子驤,性情乖張頑劣難馴,其心甚不可問。著即日起,閉門思過以觀後效。特處藤笞二十,以戒族中子弟。”傳旨太監望著沈赫越沉越黑的臉色,立刻怯生生賠笑:“奴才也是奉旨。國舅爺您手上必是有掂量的。無非讓長公子哭兩聲讓外面人聽聽,奴才就算交差了。”
沈赫沉著臉接過藤條,向兒子使個眼色:來乖孩子,給他們做個樣子。
驤一步一扭的伏倒在凳子上,沒等父親舉手,已是淚光涔涔:“爹爹,孩兒的硯臺壞了,那是去年舅父剛送我的。”——“無妨,明日爹爹令你去挑一方更好的。”
沈赫揮起手將藤條抽了下去,隨著叭的一聲,驤就哇的嚎啕大哭起來,且是淚落滂沱,彷彿要哭盡積壓在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