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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城佛寺。汝且看仔細,隨後尋個周到解釋說與我。”一個兩寸許的木牌又遞在沈驤眼前。——驤接過名牌看了一眼便遞回去:“不需尋思。陸晨確係我親手所傷。”
“哦,事出何故?”問的聲音平淡無波。——“終其所託,為之瞭解不能承受之辱?”
“何來其辱?”——“生即為辱。”
“埋屍何處?”——“醉楓林起舞之地。楓樹下有石塊兩兩相疊,下掘半尺餘,便可見青瓷蓋壇,封有骨灰並隨身遺物。”
“足下行事倒不失厚道。事出何時?”——“入鶴衛標名之日。”
衣縷窸窣風一般驟遠,軍帳門口隨之響起低低的說話聲。驤趁機從榻上起身攏起散開的長髮,從枕邊摸了髮帶扎住。有條不紊的穿起放在榻邊杌凳上的窄袖半長內袍。果然剛繫好領釦,英琭又如風一般掠回近側。
“看來儀光是故意醉酒,藉機順利進入我的軍營。似你這般尋機刺探刺殺,真是少見的緊。”——“我本來牴觸那類所謂樑上君子之行,上屋揭瓦,裂帳鑿窗的不成體統。此法難道不簡便快捷?只是冒險一些,卻也能試出一個人真正的品性。”答對平靜的愈發如一泓靜泊。
英琭直如被劈面抽了兩記耳光,心頭怒火直衝百會,生生要鑽出煙一般。回頭看著那個低頭繫著線編腰帶的少年,正巧那雙好看的鳳目也正向他斜掃過來,竟是極其不懈的又轉去別處。那未曾明說的意思是:你早已經因風流臭名昭著,我不過說句實話罷了。
“噢—幸虧陸昱亦或是英琭,還算是估計到兄弟情分。未行出什麼無恥下作勾當。非此被手刃於當面也是死有餘辜。”當已經熟悉其溫和端方之態的人,驟然以如視敝履般的眼神看著自己時,英琭直覺胸腔中,除了一股衝頂的怒火,還有一汪奔湧的恨。
驤張著兩手站在火盆前取暖,半長的夜幕蒼藍色府綢夾炮,用一條線結絲欒帶繫著,越發顯出修長蜂腰的體態;一把青絲被髮帶束起直掛到腰線以下。幾分妖冶中溢動幾分凌厲,靜若好女有殺氣四溢。
“不盡然。”頗有幾絲蠱惑的音色“沈某並非有眼無珠。於咸寧城下也曾與王爺臣屬小有交道。王爺在屬下民眾心中的威望作為,斷不是朝夕之間做得了假。驤雖身為鶴衛,也還未到不問端倪就可以大開殺戒。”
英琭聞言又好氣又好笑,彷彿剛鼓足滿腹氣勢,即遭人搔了癢處隨著噴笑放的乾淨。“鄧琚遙那種尸位素餐之輩,佔居鶴衛大閣領之位,遲早會把鶴翔衛敗光的。儀光啊,身為暗衛首要之事在於隱蔽,方可望其後行事方便。目下卿尚未動作就先暴露自家行跡;是你貪玩呢,還是該笑你是太過純稚?細審之下又都不是你辦事風格。只是有些事哪怕失之毫釐,也斷無重新來過的可能。”
驤臉上游過一層淡笑,鳳目斜睨向英琭一哂:“無妨。身為暗衛,遲早都有功敗垂成之時。我此行本就未期得以全身而退。未能刺得你,等你來殺我就是。”
英琭冷冷笑了:“賢弟,為兄好歹大你幾年,不需要你來哄我喜歡。這些年來,不知深淺上來送死的,實在不知凡幾。然如此下乘表現,怎麼都不該是出現在你身上。卿本佳人奈何為賊”
“所謂竊鉤者賊,竊國者諸侯。國主於承寧十年始,運籌帷幄,執天下之局。借安奉境外流寇及奉節武靖王,一明一暗牽制葉茂,令之首尾束手。又利用施晗貪心不足,勾結胭脂虎、圖裡一行人眾,大肆盜配轉賣軍馬;葉某心性狹隘,一心欲清除境外流匪襲擾,以期加官進爵,進而得與武靖王分庭抗禮;於是他便成了國主手中清剿群狼的餓虎。回看那葉沐泓、胭脂虎、施繼長,都以為自家放長線釣大魚的手段何其高明,殊不知其實他們都是池中魚,君才是真正釣者。與琭王相較,沈驤不過是一點小聰明,小巫見大巫,甚或連賊都算不上。”
英琭聽著沈驤的分解,直覺一股涼氣直竄頭頂,不經意間帶動內息,沙的一聲,肩背上的髮絲飛揚而起。“辱於私而全於公,說得冠冕些是……執著,換言之實屬……任性。賢弟當真以為此行值得?”——“我不來,自又旁人會來;我去後,比還會有人跟上。只是他們必會在行動前有所思量。令行禁止,將兵者如是。於鶴翔門掌印亦是不二法門。”
心頭掠起一絲警惕。英琭隱隱覺得面前少年言談神色中,透著一番別樣情緒,確切而言似是一種悽絕。他身上並存著的少年爛漫,及近乎妖異的急智,令英琭有生以來首次有了驚悚之下的虛脫感。“儀光,你正在年華大好時,何必一心求絕?”
霎那間,連英琭自己也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