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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如刀霍霍緊逼。若不是武靖王素日治下嚴明軍法如山,這二人的境遇實在岌岌可危不堪想象。
既要一擊而中,又不能過早暴露行藏。如何走並且令人見之不疑,乃是關鍵。對於久戰沙場的將士又是一番別樣考驗。戰亂既已成型,以咸寧為中心的地域周邊,必定四下佈置攔截。明關暗卡信報坐探散播無數,防不勝防。但凡安奉一線有大肆動兵的嫌疑,必定引發咸寧方面急功近利甚至狗急跳牆。
端木洵忽然言語閃爍的說道:“末將有一計或可週全。但恐犯忌主公虎威···”——“集思廣議但講無妨。”
端木洵先是望著旁聽席上輕輕笑了隨後開言:“王爺可還記得晉封次年,舊族鄉老前來拜賀。當時有人勸道,王爺的正妃不幸殉節逝世,留下精壯之人白白辜負大好年華。勸您選心儀之人續絃,以去獨守之苦。並相約若有一日,王爺再結紅鸞時,無論如何攜新人回本族一遭,以便接受族內人拜謁。末將竊以為,莫如藉此由頭,扮作新人省親馬隊”言至於此,獨孤澹已把摺扇往桌案上一敲。雖未明確贊同,神情足以說明一切。
瞥見謝、沈二人略有不明所以之色,獨孤澹緩著音色詳加解說。歷來在遊牧民族間,凡有喜事及喜喪,必有相應慶賀儀式。其中尤以賽馬聚會最多。在此期間,大量人流馬隊頻繁集結流動十分正常。此外部族間還自覺恪守一個不成文習慣——馬會期間,如有涉及對陣交戰者,雙方務必自覺息兵罷戰。即使做不到支援本族男子赴會,亦不準藉此機會挑起爭端興兵發難。否則將被視為共敵,人人得而剿滅驅逐。
獨孤氏起於鮮卑貴族,後於百多年前歸入漢流。被遺留分支後裔視如驕傲馬首是瞻。如今仍有零散分支與鮮卑、高昌、回鶻等胡部交往通婚。
以端木洵所言,若能扮成婚嫁迎送人群行動,既可以隱蔽行蹤,騙過沿途關卡,迷惑住圖裡等人視線;又可以牽制住諸方力量,爭取出足夠的突襲時機。實在是一石數鳥的好計策。
問題是,誰來扮演這對續絃新人中另一方?說話間,多隻眼睛投向旁聽席上的謝琛、沈驤。這兩人無論誰來扮作新嫁之人,都是當之無愧的國色天香;與王駕氣派的武靖王站在一起,短短是佳偶天成晃人眼目。退一步言,沈、謝二人於獨孤澹相差雖大,應著一個續絃的名頭,亦不會引起懷疑。
聞有參議將領提出由謝琛扮作新婦,謝琛已在眾多鬨笑中羞得滿臉通紅。憋了半晌才低聲道:“下官丁憂期未滿,理當迴避此等紅事。還望王爺擔待則個。另尋佳麗為上。”
獨孤澹聽了擺擺手,顯然是否決了某個意思。當此兵兇戰禍之際,怎麼可能帶累無辜婦孺,更何況還有軍機機密的情由於其中。沈驤覺出袍襟上微動,便知道此時周遭投向他的目光,已足夠把他身上燒出洞。看來這假扮新人的差事絕對是推不掉了。
驤暗中咬牙半日撇著嘴角哂笑道:“王爺方才也有言道,遊牧部族亦有禮尊亡故的習俗。果是如此,莫如由我扮作扶靈回鄉的新寡,料想亦不至於敗露行藏。王爺若有意隱匿行蹤,更可以就勢躲在棺木裡。”——“驤兒,不得出言無狀!”謝琛情急之下喝止道,隨之亦是哭笑不得。
孰料沈驤並非是個輕易嚇住的主,聳起半幅笑容同時切齒:“哼~~許人強媒硬聘逼迫良家子就範,就不許我守貞志節一力相抗我這就出去扎個草人戳針,非要方死那個汙我清白的登徒子!”
噗嗤一聲,獨孤澹不及掩口噴了一身一地的茶;在旁眾人亦隨之撫掌打跌,笑得亂七八糟哪裡還有半點威武。終得緩開一口氣,獨孤澹把手上扇子一撇幾步欺近,拂柳拈花般幾式出手,便將沈驤捉進懷中,手指掐定其後背大穴,使之軟在掌握中動彈不得:“噢~~~如此趁為夫喉嚨間尚有三寸氣在,好人兒,你便先讓為夫親近親近。汝可知任夫婿帶著怨氣游到冥間,那忘川水必要被你男人哭得水漫森羅殿。那一來你可是貽禍三界喲!”——“哇,你你你·····你這死鬼,鬆手放開我!”驤也是忍不住驚呼起來,再沒有一貫的冷硬平和。
眾人忽見獨孤澹一改往日端正冷峻,竟露出這般嬉笑戲鬧模樣,越發笑的捶胸頓足肝腸欲斷。便是謝琛亦是攏不得莊重,把臉埋進臂彎歪倒在座椅中,用另隻手臂頂住腹部,氣喘不均直要岔了氣似的。
結論足以令人為之千恩萬謝,沈驤雖則又叫又跳鬧了半日,亟待隨後看到那襲豔麗的胡服外袍時,還是翻著白眼沒再言語。謝琛長出口氣,原還怕獨孤澹真就擺開全副婚嫁穿戴衣飾,必要惹得小鳳凰最終炸毛,就當真不好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