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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令世人見識沈氏子弟中,出現‘苦飢寒逐金丸’的敗類。故而,我從很早就習以為常的,既帶幾分飢又帶幾分寒。便是連衣袖之寬亦不準超出四寸。”
陸昱聞言一愣,正要進一步問明。恰在此時,樓下響起坐堂樂師演奏的琵琶曲。沈驤側耳聽了片刻則興致大起,快步到樓梯口,招呼跑堂小廝領那彈琵琶女子上樓來。
抱琴樂女見了桌上的碎銀自不需多言,落座在圓坐墩上,使出本事將剛在樓下彈過的曲子完整重奏了一回。其後收了銀子千恩萬謝的去了。
“《謝池春澤》,多年前的曲子···”陸昱說著轉回頭,卻因為眼前的情景瞠目之際忘了下面的話。只見沈驤提著筆,毫風旋轉流水飛花般,轉眼工夫竟是記錄出了剛聽過的琵琶曲樂譜。“怎麼···先前只聽人向我誇過,道是鳳郎有過目不忘之能;實未料及儀光竟還能過耳不忘!”
“兄長謬讚。驤幼時隨舅父長於南境虞州。師從家學乃是江虞地界有文宗之譽的謝氏書院。夫子授課時,不準弟子們執書卷。一篇文字讀、解、順講各一遍,隨後就要背出來。久而久之受其薰陶,便有此雕蟲之技。”沈驤一面解說,一面審看過手邊樂譜。輕輕吹乾墨,墊了紙摺好收入扇袋。
陸昱看著沈驤,早已有天頂穴位大張之感。“若非天賦異稟,且通曉音律,似這般僅聽過一遍就能錄成曲譜的萬里挑一亦不見得能有。”
小廝接到示意儘快收拾了杯盤,換成消食甜品。沈驤見了不禁忍俊。陸昱知道他想說什麼,便笑解道:“為兄記得儀光口味偏甜淡。況乎你原本胃口弱,若胡亂擺上一片胡辣口重的吃食,你必要如那日茶聚的樣子,餓著肚子赴宴而歸,可不是要成笑話了。”
“多謝放之兄刻意遷就小弟”驤從白瓷盞中取出溼巾又擦了手,眼中不免已經盯上了盤中最頂上的掛霜大雪梨。張開手指剛伸向盤子瞬間,大梨已經落在陸昱手中。
沈驤登時僵在途中,進也不是退又不得。一對鳳目中立時升起一層別樣神采:幾分不滿,幾分難為情,還有幾分不樂意。“昔有孔融讓梨之典故,放之兄如此成全小弟,倒令驤思之汗顏。”
陸昱撐不住再次大笑出來:“哈哈····儀光是怪為兄與你搶嘴吧···哈哈···賢弟你實在是太可人愛了···為兄大你十歲都不止,難道還會與你爭食么?你看這麼大一隻梨由你抱在手中,讓旁人見了可不是要笑倒一片?”說著從盤中摸出小刀,手法靈力的削起果皮“莫如分而食之。”
“放之兄是有意逗小弟說笑的吧,果品之中,梨和桃是不能分食的。”沈驤不失時機的反駁道。陸昱抬起眼神望了一眼含笑道:“自然是說笑的。”
好個步步為營心機縝密的小東西。小小年紀竟有這般急智。難怪松延宮中的女人不能見容於他,實在是怕自己兒子的皇位,最終要名存實亡的換到旁人手中吧。
眼看一整條果皮落入空盤,陸昱將小刀按在梨肉上,放在沈驤手前的盞中“既有賢弟提醒,為兄自當記定。陸昱願此生與儀光賢弟永不分離(梨)”。
沈驤險險剛進口的茶噴出來,好在是終於嚥了下去。雖是一句諧音笑言,然‘永不分離’四個字,怎麼回味都是怪怪的。回望過去,對面那雙亮如朗星的眸子,真個是溫良無害滿是誠意。只有釋然一笑裝傻,動手切梨吃。
一隻大梨逐漸接近果核時,陸昱輕聲招呼了一句,適時從沈驤手上取走了一應物事:“賢弟若喜歡,這幾隻梨稍後讓人送到門中去。梨肉潤喉養肺,果核卻是性寒傷胃。你脾胃不佳還是少食多餐為宜。”遞上溼巾讓驤擦手
“放之兄熟悉藥石之術?”——“常年在外遊走,久而久之粗知些許自救自養的藥理,以備急用。”
陸昱越看眼前的少年,心中越發瀰漫起異樣的柔軟:“儀光,為兄問你一事,或許有些冒昧;若你不願說,便也不必放在心上,可好?”驤無言點點頭“你既然不習慣此等偏貧苦寒之地環境,為何還要於此堅持。愚兄講句不入耳的話,似你這等品貌在此地,太乍眼了。”
此時,沈驤全然不見了慣有的冷冽,如是日光下的雪球緩緩融化開:“說來滑稽。有人希望看到沈驤栽跟頭,且還要摔得像模像樣,讓眾人看不出破綻。”輕輕搖搖頭笑得何其柔軟“陛前紫微令,天際六郎星。是驤人生之願。驤自記事起坐在家父膝頭,學得的首篇文字便是《武侯出師表》。漸長習武之後也曾想:若能‘文安天下,武定邦國’,必當快意甚過於‘鎮殿執金吾,娶妻陰麗華’。直至踏上瑞闕長階方得清醒。吾懷登雲志,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