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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嘩啦一聲,英琭將手中茶盞直摜在地上,一言不發的徑直去了。
驤倚著炭火盆蜷坐在毛氈上,森格似乎是明白他畏寒,默默湊近臥在他身邊,如此一來反倒是暖和許多。軍帳周圍人來人往,呼喝催促打點行裝用物的歡騰笑語一直不絕於耳。沈驤所在處,除了不遠處立著一個兵士留意動靜,再無人理會。
英琭返回時拎著一隻掐絲酒壺,指縫見夾著一個杯子。當著沈驤面斟滿一杯酒淡笑道:“那日賢弟笑言,想見識一下牽機之效。今日便如你所願。得儀光兩次捨命相救無緣酬謝,便為你保全一份完整的尊嚴,留個全屍。方不負西恆男兒的胸懷。”
“多謝放之兄費心。”沈驤起身挽手一揖,不加遲疑的接過酒杯,執為敬謝姿勢“如此,驤便不邀仁兄共飲了”
酒杯剛湊到近處,手腕酒杯英琭探手壓住:“當真是···不能再做思量麼?”——“橘生南國,受命不遷。驤先行一程,放之兄兀自珍重。”那隻手毅然鬆開,沈驤眼一閉,一杯酒盡數飲盡。
···未如所知的那般出現難忍的窒息,以及身體極盡蜷縮。驤抬手下意識抬手想去捉住英琭,身體已經飄然下墜。神思遊離之際,似是聽到一聲長嘆。有某種水樣的落在面板上,很燙···沒有踏上幽冥之路的淒冷,周圍居然那麼溫軟···
“苦苦尋來鍾愛又要被迫放手,恨莫大焉,羞莫大焉···逆勢而翔···”聲音漸遠。
“棄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亂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煩憂。”英琭手撫著沈驤留下的夜藍色府綢夾袍,將一條腿架在森格背上。此刻勝利之喜在他看來,全無歡欣感。他只知道,贏了一片天地,卻丟了那個滿心希望與之共享快意的人。
按照英琭命令,唐劭親自將沈驤送去了奉節,獨孤澹的領轄之地。如此既可以防止葉茂慘敗之下,捉旁人洩憤殃及到沈驤,又可以最快速的將葉茂行徑報知昌庭朝堂。
獨孤澹與沈驤,半師半友,交厚堪比父兄手足,又有著救命之情;必會極力護持。即便是如此想,英琭心中還是歡喜不起來。彷如被長輩呵斥,交出心愛之物的孩子,一把委曲周折的小心眼兒,明白的表現於臉上,實在是難拿的緊。
直至老唐近前交令彙報說,已經把人安全送到武靖王府附近安全所在,並看著王府中有人將公子爺接進府,玄鵬身上一團暗沉才回復為玉面。
“主公因何擒而又放?”老唐覺得英琭的舉措大失往日行事之風——“此人尚在少年,身賦異稟。假以時日曆練,堪當將相之才。只是目下,東面那片地域上,於他還有未絕執念。若強行擄走,雖得其人卻因此再難用其心志。這樣一個心高性傲之人,淪為榻席之寵委實是暴殄天物之哀。懷宗生前有一言至今在耳,能否要得朔寧父子傾心相輔,要看自身修為。我便不信,比不得那尚京禁宮中蠅營狗苟的母子兩個。”
今就與上天一賭:看隆氏朝廷是否還有識人善任慧目,延續國祚命數;看我英琭是否有收拾山河歸併天下的能量。儀光,我將自己押做籌碼賭這一局,看我能否有駕馭心術的本領,收住你這隻小鳳凰。三年為期,其後若我力不能及,拼著傷天害理,亦不會再將你留給他人。鬼見愁的名號不是虛晃的。
那日傍晚奉節城中忽然傳出一道教令,命令全城搜檢,拘查所有在職官員宿娼嫖妓的行徑。忙了半夜淘到些許小魚小蝦,負責監察的遊擊將軍卻說大有收穫。
實在是被查獲人群中,又一位恁是晃眼。安遠將軍衛麾下文案司胥吏,素有舞妖鳳郎之名的沈驤。
被查抄到時和衣醉臥在舞池邊牙床上,嬌憨之態真是人神共憤。舞池中的胡旋舞正值酣暢炫目,卻不及少年的睡姿妙筆難畫。最後,引得歌姬舞姬圍攏上來,嘰嘰喳喳的看“美人醉臥”
端木洵抬手拍在抄檢官的肩上,那人險險坐到地上。“足下若沒看夠,招呼人搬椅子上茶,可巧還有這些鶯鶯燕燕的捶背捏腿···”——“罷了,卑職還想留著吃飯家伙呢。”抄檢官做了個揖鑽出人群。端木洵笑得哈哈,手一抄那少年已經捧在手上。“老兄繼續公務,末將先走一步。仔細日後王爺問話。”抄檢官的臉隨即綠了。
獨孤澹看著沈驤喝了藥,哼了一聲示意侍女悉數退出。儘管心中滿是愁慘,在看到沈驤的模樣時還是抽著嘴角憋著笑。唐劭登門拜訪時,將事情盡數說明,最後將鳳郎託付給他。其實沒有那些瑣碎,沈驤的事情,獨孤澹也絕不能不聞不問。
回想起關於‘砍倒中軍大纛旗,割發代首以正軍法’的那番描述,獨孤澹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