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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端端沒有虛度。英琭親力親為行來駕輕就熟。其後接連幾夜,英琭總是被驤迷夢中哭醒,無比耐心的摟過他細語安慰。驤心存怨憤,推脫不開便冷冷的不多回應。
數日後,國相趙椿意外得准許入內復職。
進得室內暖閣,見驤半躺在貴妃榻上。背後墊著織金枕墊,一手撫著蜀錦引枕,另隻手適意盤繞著搭在胸前的髮帶。一幅梨木架將書冊恰好架在眼前,用岫玉鎮紙壓著。身上一件雀金緞滾邊妃色夾袍,襯得頰下頸間幾點緋紅印記分外柔媚妖冶。額前繫著攢紅珊瑚珠銀絲編抹額,愈顯得鬢若刀裁玉顏透潤,丹鳳眼雙眸剪水乍暖還寒。腳上塗了利於生肌去疤痕的藥,需透氣促效,兩隻玉白的腳懸空架在蒙著軟墊的腳爐上;左腳腕上一條絲線編結紅繩,綴著櫻桃大小的赤金長命鎖。
這般模樣饒是英琭常見仍不禁心癢,行至榻邊欺身坐下,放下手中暖盅,拂著驤肩頭和言道:“清肖聽聞卿偶感風寒,心下惦記得緊。為夫引他進內來看望一番。所幸身上已退熱,可以進補了;稍後讓喜子侍奉你將參茶喝了。”
驤抬手拂開英琭的手,回頭朝趙椿問候:“勞清肖兄惦記,未能出迎實在失禮,快請近前看座罷。喜子去為國相大人備茶點來。”轉身動作因腳傷明顯有勉強。
英琭被晾在一邊也不以為忤,正有內侍傳報大皇子英翀侯見,便關照了一聲轉身出去。
趙椿覷著訕訕而出背影,假借咳嗽清嗓將笑意壓下,將袍袖一抖釋然笑答:“主公方才特意關照,椿在西恆如同是鳳郎的孃家人,該時常走動。鳳郎莫笑,椿很是受用這‘孃家人’的稱謂呢。他此番行事,多有關心則亂,並非攔阻鳳郎盡孝心;是不願心愛之人以身犯險、受奔波之苦。再者,亦是委實離不開鳳郎。”
驤推開書架掩飾著挪了下身子,勉強一笑:“我數次對之言及,莫要將紫薇閣演變成另立於中樞之外的政務所在,過多涉足政務,終究難免偏頗。他總是不以為然。目下越發累及清肖兄移步進來。”
喜子安置茶點時順便低聲請示:主公留在側廂批閱文報,近日進食不及常日六成,是否先安排茶點過去?趙椿含笑代為關照,備一份同樣點心送過去,只說是貴君的安排。
驤按了按兩個外眼角,無聲的呼了口氣。“如是家務官司倒讓仁兄見笑,天子無私誠如是矣。罷了,雷霆雨露莫非天恩,近御側者概難免之···”
趙椿忙著用袖子擋住嘴,才沒把口中的茶噴了。“清官難斷家務事,微臣委實不便置喙天家內務。”——“兄臺莫要笑我。”驤臉上騰起一團甚是好看的緋紅。
趙椿端放好茶盞,悠悠然開言:“此番傷亂基於您與主公彼此交流滯澀,回想起來委實冤枉。主公每言及於此,神色總現出甚不可言之痛。尚京城那邊涉及諸多舊事,他是萬分不願鳳郎重新置於危牆之下。此番用心,鳳郎還需體諒則個。”
“放之的悉心關愛,我自然都放在心裡。只這滂沱醋雨,不由分說,令人應付不及。”——趙椿聞言撐不住大笑起來:“當世能安撫住玄鵬者,舍鳳郎再無其二。殿下若道是應付不來,旁人面臨雷霆雨露,更來不及抱頭鼠竄了。”
外間有安排換衣細務等言語動作聲響過。少頃英琭邁步進來。一身青蓮色滿地祥雲紋常服,橫在腰間如意鉤玉帶上掛著盤龍端方玉佩,杏黃色燈籠穗隨著健步飄灑擺動。雖衣飾穿戴齊整,手中卻託著青玉束髮冠和赤金雲頭髮簪。
英琭朝趙椿伸手虛扶示意免禮,復又擠著落座在榻邊。把發冠簪子一併置於驤手中,反手半托半抱著將之舉在自己身前,由驤動手為之完成戴冠妝扮:“清肖無需見怪,能為孤戴冠披服者,當今天下唯鳳郎爾。”一番舉動順之行雲流水,滿是你儂我儂恩愛之狀,如是半分不臉紅顯擺,看得趙椿深覺自己礙事。
一個皂服影衛在屏風旁垂手而立,得到示意後沉聲彙報:“屬下們奉主公之命,已將老侯爺及和老伯安全護送至奉節,住在陸府旁側園。因行途勞頓老侯爺稍有疲憊情形,蕭先生已在跟前仔細照料,老侯爺每日含飴弄孫心情甚好。謝大人和靖王時常問安,已遣人往應州嚮慕大人送信告知。奉節一切安然,敬請殿下寬心。”
奉節城位於西恆陸氏行轅側宅內,因新主進駐而熱鬧起來。
屋舍內外經過仔細灑掃擺放。但蕭宇仍謹守著在沈宅養成的規矩,絕對亂動驤的書冊字箋,以沈赫對兒子熟悉之深,亦因此很容易便感受到兒子往來過的痕跡。暖陽當空,沈赫便坐在廊下,看禾子逗弄著小娃兒蹣跚習步咿呀學語,看得津津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