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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來客進暖閣,趙椿隨著英祿分賓主落座,驤仍藉著臥床理由,半靠半坐在暖圍中。喜子恭敬的奉茶,接下薑湯暖盅呈送到驤手邊。
驤欠身端禮作謝,趙椿擺擺手望著兩人揶揄笑道:“一早見國主神采奕奕,轉而卻道及鳳郎染了風寒···”——趙椿話音未落,驤險險將放入口的薑湯噴了。斜了英祿一眼訕訕然笑答:“清肖兄說笑了。驤只是昨晚貪杯宿醉而已。適才還被唸叨說,日後再不許我沾酒。”
英祿被驤連瞪了幾眼,都不以為忤,反暗暗樂得不行。喜滋滋的隨著附和幾句後,放下茶盞言歸正傳。他簡明摘要分說了剛發生之事:內侍與羅某交接被蕭宇撞見;內侍偷換薰香,被察覺後處以極刑;甚至回數些許羅鍇心懷鬼胎勸驤遠離英祿的話···僅是這幾項加諸起來,已足以定羅鍇一個異圖刺殺之罪。但言至於此時,英祿輕輕一撥把話題拋給了趙椿,問他如何看待處理?
趙椿捻著手指微微笑道:“椿聽聞國主熟知歧黃之術。亦當明白藥石之中有一不成文慣例:行醫者遇病入膏肓再無可救時,懷厚者會退資婉辭;懷仁者會寫出幾樣世間罕有甚或絕無之藥引。實則是暗示病者家人退而求其次準備後事。昌庭於先帝朝得有嘲風望相,堪望中興之勢。奈何明君不壽繼世不智,墮成目下的頹勢;又因膨脹私慾驅走鳳雛;實乃運祚消散之象。椿亦是看清此節,才無意靡耗精力。今得蒙國主鳳君誠摯相邀。委實託付治國安民和天下之大義,椿自不會辭,願效鳳郎將畢生所學賦予祥和境地。”
“清肖兄真明智君子也。”驤清讚一聲撐身而起,面向趙椿一揖倒地;一旁有英祿也是長身立定,透袖端揖直抵眼眉處。
趙椿亦是飽學之士,豈會看不明白,兩人所執禮儀是次之於頓首天揖的敬拜揖讓君子之禮。登時感慨萬分,緩了片刻方道:“鳳郎認椿為腹心,椿亦當報之以赤誠。當年雖許笑言道:鳳有鳴,雉焉敢不從其使合其音哉?實則,椿久慕朔寧之美本真,願效其大情大容借其大智大善成就小我。此乃是椿捫心之言。況乎椿亦是欽佩國主端方風範縱橫情懷,睥睨天下而不輟懷柔蒼生。若能於效力處成全偷師之興,椿何樂而不為呢。”
唐劭入內覲見報事,英祿爽快的關照不需避諱儘可坦言。於是唐劭簡明開言:前往靖王府送回舞姬後,謝琛關照他轉達,騏王已經遣羅鍇迴轉尚京送歲貢,今早已經出城。但恆方流星探馬剛發來探報,羅鍇一行出奉節郊外不久,便分出一哨輕裝人馬直插西向。
英祿聽完釋然的哈哈一笑,轉頭對趙椿問:“清肖還記得兒時習文中‘刻舟求劍’典故麼?廿餘年前其父羅崇便如此,抗令不遵急功近利,不僅功敗垂成,還累計千餘眾兒郎妄送身家性命。惜乎今日英祿非當日窮寇疲於奔命;昌庭之內,他羅耀庭也再無朔寧仁善可仰仗。如其奈何啊,冰積三尺非晝夜之寒。鍇之命數亦如昌之運數,豈賴之智勇而望之襄也!”
兩日後西恆使團率先返程。東道主獨孤澹、謝琛,與天相隆睿騏、林箏一同出城相送。當看到英祿親自持韁執鞭,助趙椿跨上一匹白色汗血馬,無不湧起五味雜陳之感。然而慎思之後,也只是款步上前並作一排,端臂當胸誠心揖送。
直至望著恆方旌旗遠遠沒於視線盡頭,眾人各歸車馬騎乘折回奉節內城。獨孤澹聽到身側的謝琛長出一口氣,忙和顏勸道:“這兩人也並非一去不歸。日前放之私下知會,不日將在出去百里處的舊城蕭颯建行館。以便鳳郎得於入秋時節前往醉楓林賞玩;也便於其時在那處過冬。屆時我等還怕沒有歡聚的機會麼!”
行出百多里路之後,唐劭受命先往前面開道。探馬回報距前方蕭颯城尚不足半日路程。時辰已至酉時左右,周遭夜幕低垂。
許是接連多日精神高度緊張,返程之後驟然鬆弛,驤真的發起熱來。才由英祿推功調息,此刻已軟軟在車輦中躺著發汗。扈從兵士們倒不怵於野戰或夜行軍;英祿實在疼惜車中的人,連日亦是累得不輕,會受不得鞍馬顛簸之苦。
佈置好周遭護衛埋伏、明暗哨位,英祿轉回繞著驤所居車駕看了一圈,透光處都已用毛皮蓋嚴;凝思一下還是拜託趙椿進到車內,權且是避寒同時相互說話解悶。
驤被悶熱催得煩躁,動手動腳的掀開被子;繼而聽到身側有人笑了幾聲,又將被子蓋嚴。睜開眼見趙椿正摟著手爐笑吟吟的看著他;想到自己方才的不雅動作,不禁莞爾。
“清肖兄見笑了。”——“國主檢看衛隊換防,恐賢弟貪涼又遭寒氣入內,特關照椿在此代其看護。”
驤撐著坐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