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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雖說小四前年也嫁了人,但好歹她夫家是在谷裡的,每天還能見著,可今兒大閨女的夫家,卻是離這兒遠得很,以後要想見見她可就難了。
薛老爹啥話沒說,只是伸出蒼老幹枯的手拍了拍大女兒的肩,勉強扯起個笑容。
“燕子啊,你去了夫家一切都得靠自己了。你大哥和小弟雖說還行,但是畢竟你夫家是世家大族,就算他們看在你兄弟的份上遷就你,可你也不能弱了我薛家的門風。要是有什麼委屈,你多擔待點,做人家家的媳婦,不比得做爹孃跟前的閨女,可以任你使小性子。”
薛老爹說了幾句後,使勁吧唧了一口旱菸,吐出個眼圈後,嘴唇蠕動一陣,化為一聲嘆息。
“爹,娘,你們放心,女兒知道的。”
一旁站立著的小四趕緊上前扶起姐姐。
“姐,放心吧,還有我呢,我一定會照顧好爹孃的。”
薛燕抿著唇,眼眶泛紅的看著大著肚子的妹妹。
正在一家人傷感的時候,小四丈夫手下的一個侍衛來到門前通傳。
“薛燕小姐,林默宇公子已經到了山谷口了。”
聽到侍衛傳來的話,屋子裡頓時亂遭起來。眾家嬸子擁了薛燕入房補妝,薛老爹則起身出了門。他大兒子和小兒子一早就在谷口攔著了,這是規矩,不能讓新郎輕輕鬆鬆的接走新娘子。
薛家院子旁邊是一幢普通的農居,只是要比周圍的建築都大上不少,這兒就是薛家兄弟兩位師傅的居處了。自己徒兒的姐妹成親,他們這兩個做人長輩的自然不會袖手旁觀,一早也收拾好就等著林家來人接親。他們可是準備好了要給新郎一個下馬威,也是讓他別看輕新娘的意思。
趁著大夥兒忙亂的間隙,小四對著自己侍女耳語一陣,後者在得到吩咐後趁人不注意,從後門出了薛家院子。
震天的鑼鼓,歡鬧的人群。隱谷中本來一向比較安靜,今兒逮著薛燕出嫁之機不鬧個痛快,年輕人們是不會罷休的。也因為大家平日裡關係不錯,未出嫁未娶妻的少年少女們自發充當了薛燕孃家親人的角色,準備了十八關給新郎好好闖。
雖說是闖關,但大家都是知道分寸的,也沒人真的會去為難新郎,就連大舅子和小舅子把守的關卡都在付出“不小的代價”後順利透過了。眼前就剩下最後一關,也是薛家小四死命爭取到的。
一群歡鬧的人簇擁著新郎來到第十八關前,就連薛家老大和小弟也含笑跟在新郎旁邊看小四準備了什麼下馬威給新郎。
守關的人不是小四,也不是他們認識的任何一人,甚至大家都不知道他們三人是從何而來的,但是,看他們從容站立且一身禮服的樣子,也不像是來搗亂的。薛文正想上前詢問,卻見四妹和四妹夫含笑站立一旁,看來這就是他們一直保密的安排了。
新郎本身就不能完全認識谷裡的人,自然沒往其他地方想,再說小姨子也站在那裡一臉挑釁的看著自己,自己這個馬上就要成為她姐夫的人肯定也不能小家子氣的退縮。所以,就算感覺到氣氛有些不太對勁,他還是含笑上前。
“大姐夫,這就是你要迎娶我家姐姐的最後一關了,你看看天色,馬上就要到吉時,所以,趕緊吧。”
林默宇笑著搖搖頭,掃視自己眼前的三人一番。兩個男子一看就知道身份不低,身為世家名門之後,他的識人之明還是有的。但是讓他拿捏不準的,卻是中間站著的,帶著長長垂紗斗笠的女子。
“林公子?”
那女子的聲音很輕柔,很飄忽,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但是本能的,林默宇心裡忖了下,感覺應該不會有人在這個大喜日子上演什麼不和諧的劇情才對,是以很瀟灑的抱拳朗聲應答。
“這是第十八關,只要過了這關,你就能迎得美人歸了。小女子不才,只想請林公子聽上一曲,曲畢,這關也就完成了。”
女子盤膝而坐,膝上憑空出現一具箏,纖指輕挑,一曲緩緩奏出。她撫箏之時,另兩位男子一笛一蕭也跟著響起,明明三個感覺差異很大的樂器,卻奏出悠揚的曲調。
林默宇可不敢大條的認為真的聽聽就算,曲音響起之時,他就抱元守神全身防備了。
“小四,這是在搞什麼?”
薛文移步到妹妹身邊,不贊同的低聲質問。當然,他早已看到妹夫臉上的無奈兼無辜了。
“大哥,你往下看就好,放心,難不成我還能攪了大姐的婚事麼?”
曲音愈加高亢,一臉沉靜的林默宇眉頭輕蹙,周身散發出凜然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