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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先例。今日為他盧巖開了這等先例,那來日其他將官也如此效仿……”太子皺眉說道。
“那不是好事?朕惟願滿朝武將皆是如此悍勇,朕不怕厚賞。就怕他們拿不得!”皇帝笑道,扶著扶手坐正身子。
太子語塞。
“父皇,悍勇之將是該優待,但這盧巖本性跋扈,又連戰大功,孩兒只是怕再出一個嶽武穆,況且其勢越來越大,閣老們的意思是要提防其…”他沉吟一刻,低聲說道。
他的話音未落,就聽一聲脆響。皇帝將手邊的茶杯摔在地上。
太子大驚,立刻跪地。
“你是想逼他造反?”皇帝問道,“你跟那些文臣關門造了幾日就是造出來這個車?”
皇帝帶著滿滿的諷刺。
“這是哪個大臣的意思?”他冷笑一聲,“皇兒,朕建議你立刻去砍了他的頭為好,這可不是助你。而是在害你,功臣不加撫慰,反而忌憚挾制,這還是沒狡兔盡呢就想良弓藏了。”
“父皇,不是孩兒要逼他造反,實在是盧巖其心莫測不得不防。”既然已經說到這地步了,太子乾脆也撕破臉說道,“據司禮監觀這盧巖相貌鷹視狼顧,心思極深,行事又是極度狂妄,他擁兵自重,攏獲人心,四處宣揚其治下清平,引無數人爭相趨之,名曰總兵,山西境內大笑文武官員無不以其為尊,就連山西巡撫大都督等人都小心侍奉其後,何談挾制?”
太子跪行幾步,神情激動的叩頭。
皇帝沉默一刻。
“你和他有什麼過節?”他忽的問道。
太子大驚,抬頭看皇帝。
因為久病面色蠟黃,坐在椅子上如同一灘軟面的皇帝原來一如既往的睿智。
太子額上冒出冷汗。
“父皇,孩兒曾曾”太子一咬牙,知道這時候不得不說了,便將當初曾想搶在盧巖和李長三之前殺掉盧巖妻子的事說出來。
皇帝聽完了一陣劇烈的咳嗽,太子忙喚太醫,寢宮裡旋即一陣人仰馬翻,一直到天色黑下來,皇帝才緩過來。
“你糊塗啊。”皇帝躺在床上,對著在一旁跪著的太子,半日才緩緩吐出一句話。
“父皇,孩兒實在是懼其勢,父皇得來江山時日尚短,且天不開眼,又患病如此,孩兒心裡實在是怕…”太子跪行過來,顫聲說道,“孩兒並非是容不下他,而恰恰是想要容他…”
皇帝想要說什麼卻又被一陣咳嗽賭上,只得作罷。
“那次他只怕已經懷疑,偏這次山西軍又遭如此重創,他心裡必定嫉恨孩兒。”太子接著說道。
“不會,這次的事他不會嫉恨。”皇帝喘氣說道。
“父皇。”太子忍不住提高聲音,“您為什麼就是非要這般維護盧巖!到底誰是您的兒子!”
皇帝看向太子,已經渾濁的雙目中閃過一絲冰冷,看的太子不由渾身發顫垂下頭,他垂下頭,露出微微發白的兩鬢,皇帝的眼神又軟下來。
“朕得你們弟兄十個,生下來就夭折了三個,餘下的又被那毒婦使人下了殺手,接連而亡,千護百佑裝瘋賣傻才保的下你一個,卻是護的太過了…皇帝喃喃說道,與其說給太子聽,不如說是說給自己聽,他的聲音很小,小的太子聽不到,他說這話,想要抬手扶一下近在身前的兒子,卻最終無力長嘆一聲而放棄。
室內一陣沉默。
過了許久皇帝緩過一口氣,說道,“盧巖此人很簡單,只要你肯信,他便可信。”
太子抬頭看他,眼中皆是異議。
“那件事他不知道,你就當沒發生過,至於此次的事,我說過,此時戰事無情,你也無須在意。”皇帝接著說道。
“父皇,現在不是我想不想,而是他怎麼想。”太子說道,面帶幾分不耐煩。
“我說過,你怎麼想,他就怎麼想!”皇帝提高聲音喝道。
太子被喊得一愣。
皇帝卻又一陣咳嗽,太子好一番撫慰。
“你如果時時刻刻提防著懷疑著他,他自然察覺的到,如果察覺到,便自然也要懷疑提防你,如此不該生的心便會生,所以你要放下,只有你放下了,他便不會生疑,也不會生異。”皇帝喘著氣,用力說道。
太子懂了,但還是有些將信將疑,這行嗎?
“盧巖這個人,只要可信,便可用,你切記切記。”皇帝看著太子鄭重說道,“外虜未滅,內寇末靖。”
太子一個激靈,清醒過來了。
“殺了盧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