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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樹野草又讓她再上一步。風,越來越大,將她吹得有些飄飄,她回看遠處,天象洗過靛染布的清水,雲也經過澡雪,她好想張開雙手飛弛而下,感受涼風的觸撫。再往上,石間有朵碧綠雪蓮,她信手摘下,吃了一半,然後掉下去給她的“好朋友”分享,但那雪蓮好象一直落一直落,一點到地的聲音都沒有。她終於到崖頂,懸腳坐在崖邊,擦擦額上的汗,真是太美妙了。她想起神仙下棋的石桌,便起來四處尋找。果然,就在不遠處。她想走過去看看有沒有棋。
這時,天山天青觀一玄子真人走出觀來,要尋他的徒孫吃午飯,剛剛走出觀門,見到一圈動物引頸望天,他順勢看去,嚇出一身冷汗,那陡如刀削的高崖頂上竟然站著一個白衣少女。一玄子不敢嚇著少女,他知道如果不曉得危險反倒自如,一旦嚇著了惶惶然反而不敢不來,於是他只淡淡的叫道:“妤伢兒,下來吃飯啦!”然後轉身入觀。
妤伢兒極不情願的應道:“師公爺爺我來了。”便慢慢順原路下來。剛剛走入觀內,看見平rì最疼她的師公爺爺氣得鐵青著臉。妤伢兒嬉皮笑臉的問:“師公爺爺,誰氣你來著?”一玄子大喝一聲:“跪下!”妤伢兒一時不知所措。一玄子再喝一聲:“跪下!”她才撲通跪了下來。一玄子罵道:“你平時如何胡鬧我也隨你,但你竟敢攀上西極崖,你知不知道剛才稍有閃失你便粉身碎骨死無全屍,連天山羚都望而sè變的地方你也竟闖?今天罰你到後園跪著,一天不得吃飯,再有下次,我就把你趕下山!如有人敢偷偷送飯,一律同罪!”
妤伢兒自知闖禍,半聲不敢哼,一個人跪在園子裡越想越委曲,而且師哥師弟也不進來和好盡句話兒,不近人情!還好,走了兩頭雪鹿,那母鹿剛剛產下這頭小鹿,那時難產,還是自己和師哥幫助下順利誕下的。“還是你們好。”妤伢兒笑著說:“過來,過來啊。”小鹿好奇的看看妤伢兒便不再上前,母鹿一心舔著小鹿也不理她。妤伢兒突然眼眶一熱,噼噼啪啪的流下眼淚。天下都是隻有孃親好,為什麼只有我妤伢兒沒有孃親?既然爹也撇下我不管,你們又不理我,我去尋我的娘去!想著重便站起來,進房中急急留下一封簡信,背起無邪劍就往外走。走到觀外雪地,她長哨一聲,一匹大雪狼向她奔跑過來。妤伢兒對雪狼說:“我現在去尋我娘,你陪我麼?”雪狼乖乖的半蹲,示意妤伢兒騎上來,妤伢兒一笑,說:“還是你最好!”便下山而去。
………【01 天山孤女(下)】………
但是去哪兒找娘呢?妤伢兒只知道娘在崑崙,崑崙在天山的南面,但茫茫雪海,應該怎麼走呢?不管了,一路向南吧。她也不知道娘長成什麼樣?隱隱約約知道娘應該長得很美很美。她偷聽師叔一輩的人說天山上的人老說忘機峰上有個神女,其實就是師妹。不管了,如果有個美得象天仙一樣的女人就說自己是妤伢兒吧。
一人一狼就這樣徜徉,總之累了伏在狼背上睡,渴了吃雪喝泉水,餓了摘果子,妤伢兒覺得好自在!就是不知道師公爺爺不見了她會不會擔心?會不會吃不下飯?或者怪責她的“朋友們”沒有看管好她?想著想著,星星又從雲被中鑽出來。妤伢兒說:我們找個地方休息吧,雪狼便駝著她到泉澗邊的一個山洞裡過夜。
天山的夜空美得眩目,流星偶爾流過,彷彿星星們在試劍,但妤伢兒覺得這晚上的夜空好淒涼,她開始想清風觀。她又想,天山下的人家,每家每戶都有爹有娘,為什麼只有天青觀沒有?爹明明沒死,為什麼不要我呢?她想爹的模樣,只隱隱約約的有個輪廓——濃濃的劍眉,面容冷峻,啊!妤伢兒恍然大悟般,爹肯定是不喜歡娘所以不喜歡我,他們不是說娘是叛徒嘛,是背叛師公爺爺還是天穹道?
妤伢兒越想越覺得人世間的關係和感情好令人費解,比師公教的周易卦象修煉次第更悔澀難懂,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大家好好說妥,不喜歡娘也不至於不要見我,娘不迴天山也可以帶上我,妤伢兒是不會有意見的。想著想著,她倚著洞壁睡著了。
如果不是雪狼在旁邊嗚嗚的鳴叫,妤伢兒是不會醒的。她睜開眼,雪狼不知何時為她尋來幾朵雪蓮。雪蓮雖不至於吃了長生不老,但吃了神清氣爽,妤伢兒細細咀嚼花瓣流出的汁液,甘甜無比,開心得大大的親了一口雪狼。
一人一狼繼續上路。
他們開始見到綠油油的草原,七彩斑斕的花,遠處牛馬悠遊的鳴叫,以及從營帳旁升起的炊煙。妤伢兒象走下凡塵,怎麼天地一下子熱鬧起來?連心都是溫暖的。
她隔河看見幾只壯馬在喝水,一時興起,她想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