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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飲了幾杯,孟白又一次喝醉了,他拿著一兩隻鑲銀烏木箸在灑杯上敲擊著吟頌:“金樽清酒鬥十千,玉盤珍饈直萬錢。停杯投箸不能食;拔劍四顧心茫然。欲渡黃河冰塞川,將登太行雪滿山。閒來垂釣坐溪上,忽復乘舟夢日邊。行路難,行路難,多岐路,今安在?長風破浪會有時,直掛雲帆濟滄海!”
“欲渡黃河冰塞川,將登太行雪滿山。”司馬十七郎被詩文感動了,“娘子,孟表兄說的正是我的想法。”然後他又將最後兩句反覆唸了幾遍,嘆道:“我若是能有孟表兄的一分才情,何愁皇祖父不知我呢!”
這個卻不大可能了,中國幾千年的歷史上,也只有這樣一個詩仙。盧八娘正要安慰他幾句,已經伏在案上似乎人事不知的孟白突然又含糊地說道:“大道如青天,我獨不得出。羞逐長安社中兒,赤雞白雉賭梨慄。彈劍作歌奏苦聲……”
司馬十七郎再次被感染,可盧八娘卻無動於衷,李白沒能大展鴻途的原因很多,可司馬十七郎與自己的情況卻不同,完全沒有可比性。
盧八娘並不太喜歡這種飲酒放歌的場面,她早把天真、熱情、浪漫忘掉了,只剩下再現實不過的算計。因此看著時間差不多了,她打算休息,就吩咐道:“將孟表兄送回他住的院子裡去吧。”
孟白被扶走了,司馬十七郎卻混水摸魚地跟著盧八孃的身後要進東屋,“晚上我們一起住吧,我保證不亂動。”
這種保證是決不能信的,盧八娘將他拒之門外,司馬十七郎便拉著盧八孃的手不放,脫掉外裳,捲起衣袖,“你看看我的傷口,真的已經長好了。”
司馬十七郎手臂上的傷口已經痊癒了,現在留下很明顯的傷疤,以後肯定會慢慢變淺的。然後盧八娘第一次看了他腿上的傷,也都長得很好,只有一處特別長而深的傷口上面還有結痂沒有脫落,但確實已經沒事了。“安老先生說過幾天這結痂就會自然脫落的,還讓我開始活動。”
司馬十七郎理解的活動盧八娘可不願意,黑色的痂非常難看,她嫌惡地扭過頭去,“不行,要等結痂完全掉了才行。”
司馬十七郎也明白盧八孃的癥結何在,辯解道:“我雖然不能洗浴,可細君和如玉每天都給我擦兩次身,我身上一點也不髒。”
擦洗的效果比洗浴肯定要打折扣的,盧八娘由著他吃了不少的豆腐,卻沒有從他,而是賢慧地下了結論,“多養兩天身子也是好的。”
結果當天晚上,盧八娘被西屋裡的動靜驚醒了。她先聽到有東西落在地上的悶響,接著司馬十七郎斥責了聲“滾”,然後又聽到悉悉索索的衣聲,再後來就是急促的腳步聲,有人從西屋跑了出去。
盧八娘開啟帳子,看了一眼床邊的矮榻上,桃花打著小小的呼嚕睡得正香,這丫頭一向睡得沉。大約明白了發生了什麼事,她想了想還是放下帳子躺了回去,就聽司馬十七郎在門外低聲叫她,“娘子,娘子!”
仲夏的時候,門窗上都糊著輕紗,根本就不隔音,但東屋的門是拴上的,司馬十七郎想進也不能,盧八娘便沒有應聲,轉過身去又睡了,而且她竟又睡著了。成親後,她的睡眠質量確實提高了不少,最關鍵的,她也沒有因為剛剛的事情心裡產生多少波動。
第二天盧八娘起床後看到大家的表情,基本對事情瞭然於胸。夜間山莊裡各院落都要關門,院子外面有巡邏的護衛,也不可能進來外人,無論發生什麼都是院子裡這些人的事。
“娘子,你把如玉送出去吧。”一開啟門,司馬十七郎進來把人都遣下去說:“我傷好得差不多了,只細君一個就夠用了。”
“我看如玉伺候得滿用心,就讓她留著吧。”盧八娘答道:“若是用不了兩個人,就讓細君歇幾天,她要嫁人了,總要繡些嫁妝。”
“昨晚你一定聽到我喊你,怎麼不肯開門?”司馬十七郎一急就挑明瞭事實,畢竟與盧八娘朝夕相處兩個月,知道她睡眠很輕,昨晚的動靜並不小,她不可能聽不到。
盧八娘並不否認,“我何苦去煞風景呢!”
聽了這話,司馬十七郎委屈起來,“你明知道是如玉來找我,我把她趕走的,還這樣說!”
“一個巴掌拍不響。”如意半夜能過來,一定是原因的,因此盧八娘笑著說:“不過,這都沒關係,我原就說過你只要把正妻的位置給我留著就行,不管想納哪個做妾室,我都不會反對。如玉跟我也有幾年了,給了你也好,免得像細君那樣嫁出去,我身邊也少了個知根知底的人。”
“娘子,我真沒有,”司馬十七郎急了,“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