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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所企圖。羅艾兒低頭無語,看看自己的腳尖,她呢?豈不是也為了什麼麼?
“羅小姐,先生已經醒了,請您過去。”
“哦。”這一回,羅艾兒沒有再緊張,禮貌地點了下頭,就徑自走了過去。到達床邊,因為有四面床柱拉下了幔帳擋著大半,她還是看不清楚床裡躺著的人的樣貌和表情。
有些猶豫要不要把幔帳撥開一些,欲回頭去問小陳,卻見屋子裡已沒有了其他人,門重重地關著,就好象從來沒有被開啟過一樣。
嘆了口氣,羅艾兒還是伸手去撥了一下幔帳,只這一下,一股腐朽的味道撲鼻而來,令她作嘔。
“啊……是羅小姐嗎……?”只是這嘔吐感剛剛被硬生生嚥下,就聽聞一道如沙磨石的聲音響起,近在咫尺,令人感到渾身不舒服。
但她確定是從哪裡發出來的,也就不敢赤…裸…裸的表示嫌惡,人都會有老的一天,恐怕她幾十年後,比這情形還慘也說不定啊。
“卓老先生,我是羅艾兒。”她回答,屋子裡太靜了,她儘量把聲音壓到最後;但聽卓老爺子的聲音和樣子,又顯得太虛弱了,她一時不知該不該再大點聲音重複一遍了。“您聽到了嗎?”
“……聽到了。”聲音仍是慢吞吞的,但顯然頭腦清醒,耳朵也還算好使吧。“來靠近一點。”
羅艾兒一挑眉,吞了一口口水,稍稍屏息,蹲下身子,上臂搭在床沿上,湊近卓老爺子的臉。
這一回,她也看清楚了,是個枯骨一樣的老人,十分瘦弱,幾乎是皮包骨;他的目光隱藏在黑暗中,但還可以看得出來,已經沒有任何神采了;頭髮也向全部梳向後的背頭,花白的,是唯一還算整齊的地方。整個人渾身散發出一股發黴的味道,味道很重,令人想掩住口鼻,但面對他的注視,誰也做不出這個動作來。
“你今年……二十歲了吧?”這一回,聲音又比之剛剛順暢了許多,像是徹底醒來了。
“快二十一歲了,卓先生。”
“別叫我先生。”聲音慢慢地發出,腔調裡帶著調侃和幽默,“叫爺爺吧。”
羅艾兒心底一顫,叫了這句“爺爺”,意味著什麼,她猜到了一部分,但還有許多未知令她本能地抗拒。“卓先生,我從小到大都沒叫過,現在可能叫不出來。”
“叫不出來慢慢叫,我不急。”老人的聲音和話語中顯出了上年紀人該有的睿智和沉穩,“丫頭,你有什麼要問我的嗎?”
“有。”羅艾兒有點後悔,若是早知今天會來見卓老先生,就該把媽媽的那封信帶來。“卓先生,我媽媽出車禍死了。”
“哦,這個啊……我知道。”聲音很平穩,好象聽不出這是個好訊息還是壞訊息,也沒有能力對這條資訊做出回應。
羅艾兒心中暗歎,對這種狀態的人說車禍,死亡,遺願,似乎有點殘忍,但同時彷彿也能感受到他反應裡的淡定——每個人都要死的,而眼前的老人已經馬上要跨出這最後一步了,他又有什麼不能聽的呢?
除非是個怕死!
“我媽媽臨死前見了沈書雅,還交給了他一封信。”這是她最初願意來上海的目的,要得知媽媽信裡究竟是什麼意思。她有預感,媽媽努力想要表達出一些什麼內容,但又好象思維及其混亂,不知是酗酒的結果,還是真的有些事諱莫如深,不能一言敝之?她要搞清楚,就像要搞清楚楊西月的事一樣。
正想著,忽然卓老先生一陣咳嗽,身旁其中兩個儀器發出了不同頻率的聲音。羅艾兒有點緊張,難道是她的話刺激到了這個病入膏肓的老人?她回頭看看門口,以為會有一群穿著白大褂的醫生護士跑進來,卻沒有等到,門還是嚴嚴地關閉著的。
她不知該做什麼?想伸出手替她撫撫胸口,又被他枯骨一般的手指擋掉了。最後只得靜靜地等待著,聽著那撕裂一般的咳嗽聲。
不知過了多久,終於平息了下來,也沒有人進來察看病情。反倒是卓老先生自己清了清喉嚨,慢慢說,“你說的那封信我看過了,很多內容,不過你媽媽不希望你知道。”
“為什麼?”羅艾兒一急,脫口而出,問道。
“因為你知道了未必好。”老人有著苦口婆心的腔調,“就像你調查西月的事一樣……”
卓老先生的聲音說到最後尾音似是一聲嘆息,楊西月三個字一出口,惹得羅艾兒無意識地打了個哆嗦。“你……知道我在調查西月阿姨的事?”
她甫一問完,老人忽然笑了,只是乾笑了兩聲又變為咳嗽,然後是一聲長長的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