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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艾兒哭笑不得,雙眼搜尋著車外吸引人的娛樂場所,“賽大媽還在睡,她的時差一時倒不回來,更何況昨晚又喝多了。”
提起喝多了,卓馭人臉色變得陰暗下來,“昨天她讓我幫她介紹個好的牛郎店。”
“哦。”
“什麼哦?!”卓馭人回頭瞪她一眼,“你當這裡是什麼地方?當我是什麼?導遊嗎?”
羅艾兒捂住一隻耳朵,整個人貼緊車門,“知道了知道了,不過你還是給她介紹個乾淨點的,有的牛郎會訛錢的。”
卓馭人頓時感到眼前湧出一團黑霧,即便是在開車,他也閉上眼運了一口氣,緩緩睜開,輕輕說,“你給我閉嘴!”
“好吧。”
羅艾兒點頭答應,隔了半晌,車堵在一處,她搖下車窗,看著路邊行人。
“這幾天,在你家都沒有看到其他人啊。”
“嗯。”
“所以?”
“所以?”
羅艾兒有些小心翼翼,吞了下口水,才問,“你的那個王牌……”
“不該問的別問!”卓馭人粗魯的打斷她,須臾,又放輕了聲音,“你會知道的。”
羅艾兒並不是刨根問底的人,無聊地仰頭休息,閉著眼說,“賽大媽說你會保護我的。”
車裡安靜了好一會兒,卓馭人才開口,聲音冷冷的,“你可以相信她,但別相信我。”
羅艾兒皺眉,轉過頭,摸著下巴打量他。
“幹什麼?”卓馭人被看得發毛,回頭。
“憑我的觀察,你應該不是這樣的。或者說,你裡面不是這樣,也可以說——你本來就不是這樣!”
“別無聊的說繞口令!”卓馭人聲音恢復了剛剛的平靜,不冷也不熱,隔了半晌,才問,“我說你,不是從小在美國長大嗎,怎麼中文說得這麼好?”
羅艾兒被這問題問得一楞,目光漸漸因思索變得迷離,她繼續望向窗外,好象穿過重重行人,一眼望盡了曾經。
“怎麼了?”卓馭人好奇地把頭伸到她眼前。
“沒事。”羅艾兒搖搖頭,手按了按眼角,遮掩著擦去眼角的溼潤,才慢慢開口,“其實,小時候我是在波特蘭的唐人街長大的,不過不是現在的這個,是二十年前那條舊的唐人街,現在很多華人都不知道那裡了。”
車裡安靜極了,卓馭人看著前方,長龍始終未動,他乾脆熄火,靠在椅背上休息,似聽非聽。
“你好象不知道,我媽媽其實會畫畫,甚至可以說畫得很好,只可惜她最後荒廢了。”羅艾兒說得平靜,並不帶有絲毫惋惜,像講別人的故事,“我記事以來,就跟著她在唐人街替遊客畫畫謀生。我們租住在一間古董藝術品商鋪裡,老闆是個中國人,年紀大約六十歲左右,我叫他李爺爺。”
“李爺爺很喜歡我,經常教我學很多古董鑑別知識,可能我學藝術也是受他影響多於我媽媽吧。他教我說中文,甚至古文。我說喜歡架子上哪個古董,他都會把我抱起來,舉得高高的讓我拿,有的時候被我不小心摔碎了,他也哈哈一笑,並不心疼。我和媽媽最困難的時候,李爺爺經常有意無意地從媽媽那裡買畫,房租也是一拖再拖,從未逼過我們,甚至有時候明裡暗裡接濟媽媽。”
卓馭人沉默聽著。
“只是,後來,一件事使我變得很討厭他,再也不想和他說話了。”羅艾兒說完嘆了口氣,續道,“他和我媽媽睡了一覺,在我家的床上。”
“那年我才十二歲,我在房門外看到了,又跑出去躲著。”羅艾兒自嘲地笑了笑,手有些不自在地撫著自己的頭髮,“我問媽媽,媽媽說李爺爺一直在打我的壞主意。我不知道是真是假,但從那以後就躲著李爺爺,遠遠看見就跑開,待他不在時才跑回家。時間久了,他也看得出來,想到是怎麼回事,就不再隨便叫我了。”
“後來有一次,他挺鄭重地找我,像對著一個大人那樣說話,不再當我是小孩子。他說喜歡我,就像喜歡女兒一樣。他想和我媽媽結婚,可若我不同意,他就不會強求了。他說他以前在中國結過婚,有一個女兒,六歲那年得猩紅熱死了,他太太傷心過度,第二天也去了。之後他一直是一個人,他說初見到我時他跌了一跤,因為我和他女兒長得很像……”
羅艾兒說到這裡,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臉,手很涼,但臉是溫熱的。
“後來呢?”卓馭人好象忍不住好奇,問道。
“後來我什麼也沒有說,當然也沒有答應他,就跑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