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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芸娘見天氣晴好,天空中的晚霞格外美麗,火燒般的雲霞絢爛多彩,如夢如幻,讓人的心情也變得輕鬆而愉快,便在院子裡搭起桌子,準備就在院子裡吃晚飯。兩個孩子早已洗好了手臉,此時站在桌旁,一塊接一塊地吃著崩脆透酥的鍋巴,一時只聽得嘎嘣嘎嘣的聲音此起彼伏。
宋芸娘正收拾著桌子,聽到院門吱呀一聲推開,卻是蕭靖北扛著一大塊肉大步走了進來。這段日子,蕭靖北颳了鬍子,一改初見時的頹廢和疲態,顯得又精神又抖擻,雙目炯炯有神,全身散發出一股英氣和銳氣。
鈺哥兒撒開腿跑過去,開心地叫道:“爹來啦,爹來啦!”他一向被教導稱呼蕭靖北父親,在宋家住了幾天,見芸娘和荀哥兒都叫宋思年爹,他便也學著喚爹。
蕭靖北柔柔看著芸娘,笑著說:“今天砍柴時順便獵了個袍子,晚上加個菜。”語氣輕鬆自然,好似丈夫在同妻子交代。宋芸娘感覺到這語氣的不適宜,便白了他一眼,微紅著臉轉身走進廚房。蕭靖北呵呵笑著,跟隨著芸娘將袍子肉扛進廚房。
蕭靖北走出廚房後,看到一直像尾巴般跟著自己的鈺哥兒,便彎腰抱起了他,柔聲問:“鈺哥兒,今天在這裡聽不聽話?”
鈺哥兒點點頭,又大又黑的亮眼睛一眨不眨,“我很聽話,荀哥哥都誇我呢!”
荀哥兒便又在一旁不耐煩地說:“是荀叔叔,荀叔叔,不是荀哥哥。”他嘴裡還含著鍋巴,說出來的話含含糊糊,格外可笑。
蕭靖北皺起了眉頭,“鈺哥兒,以後不能叫荀哥哥,要叫荀叔叔,不然輩分不對啊!”
鈺哥兒看著父親,似懂非懂地點著頭。
芸娘剛從廚房裡出來,便不在意地說道:“什麼輩分不輩分,又沒有血緣關係。我看他們倆年歲差不多,叫哥哥也沒有什麼關係!”
蕭靖北聞言愣住,面色有些發白,他輕輕放下荀哥兒,沉默了一會兒,突然低沉地說:“宋娘子,過兩日我便要去邊墩駐守了。”
宋芸娘愕然看著他,心中喀噔一下,湧上一股說不出的難受。蕭靖北接著說:“家母多虧柳大夫開的藥,再加上他日日針灸,現在已經好了很多,我想在走之前將鈺哥兒和靖嫻接回去。”
“四哥,我們可以不回去嗎?”蕭靖嫻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院子了,突然出聲問道。
蕭靖北皺起眉頭,“我們打擾宋娘子他們家這些時日,已經很不好意思了,怎麼你還這麼不懂事?我馬上就要長時間不在家,家裡就只有母親和姨娘二人。你不回去為她們分擔,呆在這裡幹什麼?”
作者有話要說:
☆、稻香裡的豐年(下)
蕭靖嫻咬著唇,淚珠在眼睛裡打轉,她面色蒼白,嘴唇顫抖著,“四哥,如果你走了,家裡就我們三個女人和鈺哥兒,不是更危險嗎?一旦遇到韃子或其他的什麼壞人怎麼辦?住在堡裡面豈不是要安全些?我答應你,每日白天回去照看,好不好?”她又可憐兮兮地看著芸娘,“芸姐,你讓我們多住些日子好不好?”
宋芸娘一時語塞。蕭靖北氣道:“宋娘子和我們非親非故,又沒有血緣關係,照顧了你們這麼長時間已是不易,你還要麻煩她?”不知為何,他居然帶著惱意將宋芸娘剛說的“沒有血緣關係”又重複了一遍,說完後又是後悔又是懊惱,卻也無法再收回,只好呆呆站在那裡。
芸娘本性善良,一向與人為善,卻不知為何始終無法和年歲相當的蕭靖嫻成為交心的朋友。她記得那日在蕭家時蕭靖嫻明明是個刁蠻任性、氣勢逼人的大小姐,怎麼當有求於自己時便成了怯怯弱弱、可憐兮兮的小姑娘,她有些不適應這突兀的變化。
這些天宋芸娘夜夜蜷縮在隨意搭制的木板床上,早起後腰酸背痛,還要下田幹活,蕭靖嫻見了也沒有流露出任何歉意,讓芸娘有些意冷。而且,她也認為蕭靖嫻在蕭家最需要她的時候,居然提出留在這裡,而不是回去照顧母親,很是奇怪和不妥。若只留下鈺哥兒自是毫無問題,但繼續留蕭靖嫻卻是有些說不過去,故此實在是無法開口說出挽留的話語。
三人各有心事,都各自沉默著。鈺哥兒早已從父親懷裡掙脫了下來,此刻正和荀哥兒愣愣地看著僵持著的三個大人,嘴巴里含著的鍋巴也忘了嚼。
“蕭四郎,就讓令妹和鈺哥兒在這裡多住些日子也行,令妹的顧慮也有道理,時屬多事之秋,除了韃子,還有匪患,堡外也確實沒有裡面安全啊!”宋思年和柳大夫不知什麼時候已停止了高談闊論,一起走出了正屋,適時打破了僵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