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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你覺得我這個太子之位還保得住嗎?”程昀說話的時候,表情陰鬱:“如果父皇死了,按大譽的規定,新皇必須三天之內登基。若我坐上了大寶之位,程昕哪怕立再大的功回來,也是翻不了天的。”
李雅清抬眼看著自己的丈夫,不禁打了一個寒顫。他比自己想像的,還要狠心得多。
程昕在青州的時候,便得到了程昀被立為太子的訊息。他聽到之後大吃一驚,他認為憑景元帝對自己的感情,就算景元帝以為自己死了,也不可能在一個月內便立了程昀為太子。
魏延看程昕眉頭緊鎖的模樣,忙說道:“聽說太子出征之後,陛下的身子便一天不如一天了,得知太子遇難的假訊息之後,陛下就再也沒有上過朝,立太子也只是下了詔書而已,並沒有舉行冊立大典。”
“父皇身體不適?”程昕更是一驚,接著又搖了搖頭,說道:“怎麼會呢?我離開京城之時,父皇身子很是康健啊?怎麼會病得這麼快,還這麼重?”
蔣寒翼沉思了片刻,在一旁說道:“殿下,末將覺得,陛下這一場病似乎有些蹊蹺。”
程昕直愣愣地瞅著蔣寒翼,半晌才說道:“你是說,皇兄向父皇下的手?”
蔣寒翼頓了一下,然後點了點頭:“只有這樣才能解釋陛下的病為什麼會來得這麼急,這麼猛。”
程昕默了片刻,深深嘆了一聲,說道:“其實我心裡一直也有些懷疑,但我卻不敢相信皇兄會這麼狠心。不管怎麼樣,父皇也是他的生身父親。我一直想騙自己,他不會對父皇下這個手。”
魏延忙說道:“衛王這人心狠手辣,殿下看他以前在封地做的那些事,就應該知道一二了。”
程昕說道:“可我總認為他對那些外人可以做出那些狠毒之事,但絕不可能用到自己親人身上的。”
蔣寒翼垂眸道:“殿下,無論是誰,如果有一個比他優秀,比他更得父親喜歡,生下來便註定要繼承所有家業的弟弟,他的心智便不可能以常人之心來想。”
程昕聽了蔣寒翼的話,終於長嘆一聲,說道:“看來真的是我想錯了他。”
魏延又說道:“對衛王被冊立為太子之事,臣倒是從未擔心。臣以為只要殿下你回到京城,陛下必定會廢掉衛王的太子之位的。所以,臣為了將戲演足,不被衛王的眼線發現破綻,又考慮到當時殿下在宛州又一直忙於對犬狄作戰一事,臣也怕分了太子殿下的心,故臣沒有急於將此事稟告太子殿下。”
程昕對景元帝在自己與程昀之間,會毫不猶豫選擇自己從不懷疑。不過,正是因為這一點,他突然意識到一個很重要的問題,猛然大叫一聲:“不好!”
蔣寒翼和魏延看著程昕突然失態大叫,急忙問道:“怎麼了,殿下。”
程昕的面色蒼白,半晌才出唇縫裡擠出一句話:“我們能想到這一點,皇兄肯定也能想到這一點!”
蔣寒翼聽了程昕的話,面色跟著一變:“殿下怕衛王會向陛下下毒手?”
“我看他如今,早已喪心病狂了!”程昕面上的擔憂之色溢於言表:“恐怕他現在沒有什麼事做不出來的!”
七日後,東陽宮裡。
程昀臨窗而立,手裡緊緊捏著一包藥粉。
只要將這藥粉加到景元帝平時服用的藥汁裡,明天早上,全大譽都會知道景元皇帝駕崩的訊息。
這藥五天前他便拿到了,卻一直沒有下手。那個躺在病榻上的人,畢竟是他的父親,他心中終究有些不忍。
可一想到自己童年時,無論自己多麼努力上進,始終得不到他的讚賞。而二皇弟就算是隨意作一首詩,他也會誇讚半天。
到後來,他發現只有在宮裡惹禍生事,才會引起父親的注意,因為這時候,父親總是會把自己叫去訓一通。所以,到後來,他便成了宮裡人人避之不及的混世魔王。他覺得,哪怕是對他厭惡,也比當他不存在要好啊!
想到這裡,程昀心中一絲難言澀意湧了上來。
他終於下定了決心,將手裡的藥粉放到懷裡,抬腳走出了東陽宮。出了東宮的大門,他便上了停在宮門外的宮輦,往乾陽宮走去。
他知道,程昕正在加緊往京城趕,再有幾日應該就會到了。如今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
到了乾陽宮,程昀便直接進了景元帝的寢宮。
劉公公一直在景元帝身邊貼身侍候著他,看見程昀進來了,忙起身行禮:“殿下來了。”
程昀點了點頭,問道:“父皇今天情況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