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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放不開呢,遂又道:“三爺老說你素有才情,又愛白雪,如今美景當前,何不口占一首,讓咱們也開開眼呢?”言為心聲,倒要好好探探。
善寶見了曹雪芹逃脫命運,本來高興,思及自己副都統的身份,又自感嘆,聞言不禁想起此公的石頭記,開口吟誦道:“君莫問,說來不過荒唐,盡是辛酸。莫道人痴,身在紅塵中,誰能解其中滋味?唉!”
善寶唸的詞不是詞曲不成曲,曹雪芹卻知道這些句子是從自己那《石頭記》開篇“滿紙荒唐言,一把辛酸淚。都雲作者痴,誰解其中味”之句中所化,嘆息著善寶的身份,感懷著自己的身世,居然觸動了情懷,痴痴說道:“想不到你也看過我那荒唐之言?不過這世上之事,若是太過頂真,活著可就真沒個意思了,”遂以手擊躺椅把手,輕輕歌道:
“將那三chun看破,桃紅柳綠待如何?把這韶華打滅,覓那清淡天和。說甚麼天上夭桃盛,雲中杏蕊多?到頭來,誰見把秋捱過?則看那,白楊村裡人嗚咽,清風林下鬼吟哦。更兼著,連天衰草遮墳墓。這的是:昨貧今富人勞碌,chun榮秋謝花折磨。似這般,生關死劫誰能躲?聞說道,西方寶樹喚婆娑,上結長生果。”
“似這般,生關死劫誰能躲?”善寶凝神聽著,待曹雪芹歌罷,忍不住重複了一句,縱聲嘆道:“風吹柳絮,水送浮萍,先生這曲兒實非人間氣象。惜chun……?唉,看來您是打定主意了……”
這曲兒是那十二金釵之一惜chun的判詞,高鶚續寫後四十回時給惜chun安了個出家為比丘尼的結局,他現在親耳聽曹雪芹吟誦時,便已明白,恐怕那高鶚也非胡亂所續,實在是此公早就為那惜chun定了終身。
曹雪芹聽善寶此問,並無驚異之sè,嘆息一聲:“命中註定,即使吾為作者,實也無可奈何啊!”言罷喚芳卿:“把我桌子上那新寫好的幾章拿出來給善寶過目……前些ri子只覺命不久矣,心中實在放不下這《石頭記》,近ri身子大好,居然再無當ri寫作心情,莫非移情換景,竟至如斯?若不是那幹王公貴胄們整ri介催著看,數ri光景,居然憋不出一個字來,唉!”
善寶之所以冒著得罪高恆的危險出手搭救曹雪芹,一來敬他文豪身份,二來實在是想看看後四十回若是他這原著所做,究竟是個什麼模樣,此刻聽曹雪芹此言,不禁大吃一驚,就要出言相勸,卻突然撲哧笑了:“芹圃先生用不著驚異,到什麼境地說什麼話,您是經歷過生死關口的人了,心思自然與常人不同——先前看的比命還重,如今看命都不重,有什麼稀奇的了?你若煩惱,我倒有個主意,剛才您也說移情換景,這裡你也住了幾年,不若換個環境,接觸接觸新鮮人物,興許那寫書的盡頭便又來了呢——您這《石頭記》我看過多遍,實在是部千古奇書,註定流傳千古的,若這麼爛尾,別人不說,我就先不依你呢!”
曹雪芹見善寶神sè開朗,笑臉盈盈,不似來時氣象,倒像突然吃了人參果脫胎換骨了一般,不禁暗自稱奇,展顏笑道:“依著你,我該去哪裡移情換景接觸人物呢?不是我說狂話,這滿大清,讓我看的起的人還真的不多!”
善寶突然看破了生死,心說自己已是死過一次的人了,老是糾結那些白綾套脖子的事情實在無趣,心情頓時便放鬆了下來,見曹雪芹狂態勃發,福康安看著愣神不禁有趣,拍拍福康安肩膀,又用手指著遠山白雪道:
“先生此言差矣,聽我道來:‘北國風光,千里冰封,萬里雪飄。望長城內外,惟餘莽莽,大河上下,頓失淘淘。山舞銀蛇,原馳蠟象,yu與天公試比高。須晴ri,看紅裝素裹,分外妖嬈。江山如此多嬌,引無數英雄竟折腰。惜秦皇漢武,略輸文采,唐宗宋祖,稍遜風sāo。一代天驕,成吉思汗,只識彎弓shè大雕。俱往矣,數風流人物,還看今朝。’”
一曲《沁園chun雪》誦罷,曹雪芹和福康安都愣住了,良久,便聽曹雪芹嘆道:“書生習氣當真害人不淺,我還真是小瞧天下英雄了!說,你想讓我如何?”
善寶盜竊主席名作,得曹雪芹折服,卻並無絲毫扭捏之態,嘻嘻一笑:“鹹安宮學中先生學識自是好的,但只講習文八股,我弟弟福寶正是做學問的時候,先生若是得閒,不若去我家中住上一段,一來指點指點我那兄弟,二來麼,咱們離的近了,我也好早晚請教,跟先生學些東西。”
正文 第五十六章 看賬本善寶賞忠僕
nbsp;能把曹雪芹拐到自家,這是善寶從來都沒想過的事情,誰知道話趕話的一說,居然真的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