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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寶心一軟,不回福康安的話,反倒埋怨:“守門計程車兵又不是不認得你,怎麼不去裡邊暖和著,就這麼傻老婆等漢子似的站這兒傻等?”
福康安聽善寶語帶關切,心知苦肉計奏效,滿腔的怨憤早就不翼而飛,撲哧一樂,推了善寶一把:“你小子,不讓老子佔你便宜,反倒佔起老子便宜來了!”
善寶一樂,跟著福康安進了西安門,一路往內宮行去。邊走邊將昨夜的事情說了,末了道:“你人面熟,別人我也不找,就找你了。那八品典儀我還可以放過,那九品把總,我是說什麼也得要他的命,哼,敢欺負老子的人,我看他是壽星公吃砒霜,找死!”
善寶即使發怒,也別有一番韻致,福康安側臉看著,嘻嘻一笑:“喲喲喲,瞧把你能的!”接著一拍胸脯:“放心!交給我,媽的敢欺負老子的兄弟,等會兒下了值我就派人去找劉全福,不就一個九品把總嘛,芝麻綠豆都比他大些。你也別生氣了,為這種人,再把你氣壞了,老子多心……多不值當啊!”
他其實想說“多心疼”的,猛然想起那晚善寶發火,不禁心有餘悸,硬生生吞了回去。
乾隆今兒個卻沒在養心殿,而是在壽康宮老佛爺那裡。後世好多描寫清朝的影視作品,習慣xing的將太后的住所放在慈寧宮,開始的時候善寶也受到了影響,後來查書才知道,原來清朝的太后,自從孝莊(皇太極的妻子,康熙的nǎinǎi)之後,大多都不選擇慈寧宮,覺得那裡孝莊住的太久,自己福薄,壓不住。
不過要真的論到福氣,終大清一朝,再也找不出比當今太后老佛爺更有福氣的了——高壽,子孝,兒孫滿堂,榮華富貴享盡,‘善至於終身’。
不過善寶沒福,對這大名鼎鼎的孝聖憲皇后是隻聞其名,一直未曾沾些喜氣,只能站在壽康宮正殿廊子上喝冷風——門內盈盈笑語不斷,想來乾隆的妃子們都來湊趣,順著不時湧出的暖風中送到善寶的耳朵,聽的他直想罵娘。
又不敢跟福康安說話,正在無聊之際,忽見弘晝搖搖晃晃的從壽康門進了院子,抬眼見了自己,原本睡眼惺忪的眼珠子瞬間瞪的老圓,一副想吃了自己的樣子,不禁微微一笑,打千兒行禮。
天冷,弘晝穿著件黑毛大氅,衝福康安和善寶擺了擺手:“行了行了,整天介跪來跪去的,你們不煩,老子都嫌煩了!善寶,老子可是又有幾天沒見你了,你小子不會是躲著我?”
又有幾天?王爺你算數有毛病!前天晚上還一起喝酒呢!善寶心中腹誹,嘴裡連道不敢。
說話不方便,弘晝便沒多說,將黑毛大氅解下來,順手丟給善寶:“賞你了,我聽福康安說了,你小子不見兔子不撒鷹,出去了莫說老子虧待了你!”
說完也不管福康安和善寶的反應,推門就進了正殿。
壽康宮正殿面闊五間,進深三間,進了門早有宮女瞥見弘晝,行了禮匆忙入內通報,一時便聽裡邊乾隆中氣十足的聲音:“反正‘荒唐王爺’的名號也頂了多年,索xing荒唐到底,講這些子俗禮?我還以為你早忙的忘記老佛爺了呢!”
語氣尖酸刻薄,想來是不滿到了極點。
接著便聽一個女人的聲音:“算了皇帝,你五弟就是這個xing子,前幾ri送來的茯苓糕,哀家很受用呢!”
弘晝這兩ri忙著那熱氣球的事,居然忘記了入宮請安,這才惹得乾隆大為光火,還未見面便發作了他一通。他卻不以為然,笑眯眯的挑簾進了內殿,先給老佛爺請安,又給乾隆請安,這才衝一眾女人挨個點頭。
但見暖閣內,已經七十多的老佛爺紅光滿面的盤膝坐在炕上,幾個妃子跪坐在她的身後捏肩捶背。面前一張紫檀木炕桌,兩邊坐的中年美婦,對面卻是乾隆,卻是正在玩葉子牌。
乾隆大概手氣不好,拿著一副牌皺眉攢目,身後站著的風韻女子拈著蘭花手捏著帕子給他出主意。再看老佛爺面前,描著細緻清雅蘭花紋絡的上等薄胎雪瓷盞內,已經堆滿了黃燦燦的金豆子。
“行了弘晝,也別站在那兒杵著了,你皇帝哥子今兒個手氣不好,輸了不少,你給他換換手氣,讓他也歇歇,見了一早上大人,又陪我玩了這麼久的牌,難為他了。”
弘晝一笑,走到乾隆旁邊,卻聽乾隆哼了一聲,心說這主兒還真是難伺候,陪著笑臉道:“主子實在是錯怪我了,不是我不尊重老佛爺,實在是近ri我終於找到了給老佛爺的壽禮,這壽禮不是現成的,得有人盯著做,臣弟思量著,不能馬虎,便親自盯著,這才……”說罷抬眼瞟一眼老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