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圈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似乎也沒有太多不同,長臉方臉圓臉瓜子臉的人,帶著統一而漠然的表情,歸入熙熙人流。
每個人都有自己既定的路途,佔著屬於他們的位置,做他們日復一日按部就班的事情。
她也將和這些人一樣,席思永也一樣,逃過一時,逃不過一世。脫離軌道的洛陽之旅,是新奇刺激也好,是窘迫不堪也好,都不過是這茫茫人海中轉瞬即逝的小小浪花。
江海不會因為這小小的浪花,改變它既定的軌道。
父母終究沒有真的走上法庭去分割財產,成冰已分不清這是幸或不幸。找季慎言打聽,他說母親態度強硬,父親亦是寸土不讓,然而雙方畢竟都是有頭有臉的人,不到萬不得已不會走法庭這最後一步。
“為什麼連好合好散都這麼難?”她想不通。
“成大小姐,”季慎言揶揄道,“多少人辛辛苦苦奮鬥一輩子,也掙不到那幾張破紙片的錢?”
可席思永不會笑話她,他永遠像個旁觀者,靜靜地站在她身邊,冷眼視之,然後抽去她手中的酒瓶:“小酌怡情,豪飲亂性!”
成冰不以為意地把酒瓶搶回來:“這不有你在嘛!”
反正她多落魄多不堪多困窘的形象席思永都見識過,從最初被他窺見心事時的惱怒,到初入樂隊時的針鋒相對,再到現在拿他做樹洞時的安心。她說不清這些轉變是如何發生的,也記不得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習慣了一回頭,就有這麼個人,一直站在她身後。他不哄她不騙她也不安慰她,絕大多數時候不過是安安靜靜地看著她哭看著她鬧,然後在她發洩完畢後,伸手領她回到正軌。
成冰也有良心發現的時候,覺得不能只享受做死黨的權利,不履行做死黨的義務,可左右想想席思永實在沒什麼讓人擔心的,只除了一條。週末練歌的時候,又來了張新面孔,自我介紹說是席思永的高中同學,在外地讀大學,趁著元旦的假來看席思永,誰知他竟像不認得人家一般。那個容貌頗清秀的女孩可憐巴巴地坐在臺下,整整一下午,席思永一句話沒答理她。成冰說滑音可以下週學,不急在一時,誰知席思永硬邦邦的一句:“你一個人練不好是小事,演出的時候丟樂隊的臉就是大事!”倒是杜錦芸本來就無聊,跟著成冰過來聽歌,順便和那個女孩閒聊了幾句。
晚上吃飯時趁著杜錦芸去買排骨湯,成冰便埋怨席思永:“做人太絕情會遭報應的,就算錦芸在旁邊,你也不能這樣給人臉色吧?女孩子自尊心都很強,拉下臉來追你已經很不容易了,你還拽得二五八萬似的,小心將來天打雷劈!”
席思永冷笑道:“你以為我來者不拒啊?我也是有審美的!”
成冰被嗆得不行,恨鐵不成鋼道:“席思永,你要知道,一個女孩子會主動跟你表白,是需要很大勇氣的,你就算要拒絕……就不能稍微委婉點嗎?”
席思永欲言又止,正好杜錦芸端著一大碗排骨藕湯過來,便埋頭吃飯。翌日成冰在教六碰到席思永押黎銳上自習,想起昨晚上夜談時杜錦芸說那個高中女同學週日晚上的火車走。只剩下一天的時間,席思永居然也不招待一下客人,反在這裡督促黎銳這種老油條上自習,不由得惱火起來:“你要不要再絕情一點兒呀席思永?”
“那你覺得我該怎麼做?”
“你就不能好好跟人說話嘛?人家大老遠過來,你好歹招待人吃頓飯,跟人把話說明白吧?”成冰覺得自己有點誤交匪類的感覺,早知道他是這麼個人,是絕不會和他同流合汙的。可惜很多事情沒法這麼講原則,年少的時候我們常常會覺得自己很有原則,一定要怎樣,一定不怎樣,等真正經歷的時候才發現原則並不如自己想象的那麼可靠——朋友也是一樣,他身上有某樣你覺得極難容忍的品性,便只有兩個選擇:改變他或容忍他。二者都難以做到的時候,便只有最後一條路:分道揚鑣。
席思永也不客氣,唇角微露嘲諷之意:“照你這麼說,我把每個投懷送抱的都哄開心了,就算是積陰德不遭天打雷劈了?”
“你別這麼走極端行不行?你這種態度很傷人,萬一她回去想不開怎麼辦?你……”成冰覺得席思永根本就是被寵壞了,才這麼囂張,她稍微緩下勁,讓自己顯得沒那麼咄咄逼人,“你根本就不能體會,一個女生要經歷多大的思想鬥爭,才能鼓起勇氣來倒追一個男生?”
她對那些前仆後繼死在席思永褲腳下的女生們,頗有點哀其不幸怒其不爭的怨言,就是這些人把席思永的氣焰嬌慣到天上,然而有時她又暗地裡同情她們,也許每個少女,都有在花季時代默默仰望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