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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幾乎無法察覺的唇語對我說,謝謝。
單薄的嘴唇,一張一合,攝人心魄。他居然知道是我,多麼令人驚喜。
(五)
何致遠
2009年,北京。
從上海回京已經有一個月,電腦一旁放著語菡發給我的離婚協議,她簡訊裡說,想要下週找我談一談,順便籤字。
我們結婚快要一年,但仍是朋友,而且是偶爾相見的朋友。
從S大畢業之後,進入K研究院,然後申請留學,直到博士畢業。我很忙,甚至沒有時間回來陪伴父母,兩年前的現在,我留美學習的最後一年,母親在機場對我說,你和語菡不小了,快把事情辦了吧,女人最怕拖,別讓好姑娘跑了,況且你趙叔叔也在問了。
我淡淡地回應。
曾有帶領大院子弟打群架的經歷,但那是高中時代,久遠的記憶了。大部分時間我都是那個禮貌且優秀的何致遠,老師們、領導們稱讚,說我沒有給那樣的父母親丟臉。
可我,並不喜歡這樣的自己,我一直在努力逃離,逃離他們的生活。
當母親提出應向語菡求婚時,我卻沒有反駁。
在這樣的家庭裡,她不過是父親的傀儡,雖然並不幸福,卻自願屈於痛苦,懦弱且可憐。
我妥協,為了我可憐母親哀求似的眼睛。
他們會解釋這樣的安排是為了我好,他們會說,這件事已經考慮了很久,致遠,你要為何家考慮。
我對她說,語菡,結婚吧。
她道,終於等到你,你看,我都變老了。她笑,開心的模樣。
那年,我們兩人二十四歲。
我不愛她,我知道。但我那時以為,婚姻,與愛情無關。
婚姻,無論多麼熱戀或苦戀的開始,結局終歸是婚姻中的冷漠和瑣碎,如同我的父母,如同很多很多的夫妻。
如果結局本就是索然無味的,那麼何必強求它的開始有多麼動人。
我和語菡一起長大,所謂的門當戶對,當時參加婚禮的賓客都說,這真是天生的一對呵。
我站在語菡的旁邊,看著她笑盈盈的一張臉,心卻冰冷得沒有知覺。
那時在想,也許真的就是這樣了吧,婚姻總會有一天走向平淡和瑣碎,婚姻裡不需要愛情,如同我的父母,如同很多很多冷戰或爭吵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