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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致遠
我又要開始我的出差旅行,一個月總有三分之一的時間在外漂泊,我原已習慣,而現在卻生出一種淡淡的不捨。飛機起飛,我望向窗外逐漸變小的城市,腦海裡是她黑珍珠般的眼眸,包裹著轉瞬即逝的猶豫和畏懼。
鮮少在工作中如此心煩意亂,檔案裡的字元全部交錯在一起,扭結出奇怪的圖案。
我無心工作,揉一揉太陽穴,拿起一份航空公司為乘客消遣所提供的攝影雜誌。
第一頁的照片是一位頭髮花白的老人站在秋天蕭索的白樺林中,陽光稀疏,萬物凋零,他拄著柺杖,手放在一棵刻著字的樹上,上面刻著:Natascha, my love。漫畫的下面,是這樣的一段話:
其實,每一個人都在等待那個命中註定的他或她,或早或晚,被發現或者被遺落,正好的時刻抑或註定的錯過。
我想,我應當慶幸自己答應了恩師於S大做外聘教授的提議,慶幸語菡把見面地點定在那個叫做Flowers 的酒屋,總之,我感謝一切存在和緣由,讓我遇到景澄。
她莫名地開啟我的心門,不費吹灰之力地走進內心世界,理所當然地安營紮寨,猝不及防時,我發現自己早已深陷其中不能自拔,偶有觸動便會想她,想她時便迫不及待地欲求見面。
命中註定麼。
我並不想錯過,喧囂的聲音從心底傳來。然而,許多都糾纏在一起,讓人悵惘。
(四)
景澄
每次去酒屋,看到換衣間掛著的那件風衣,才知道什麼是飲鴆止渴。
我把它疊起來又展開,疊起來又展開,最終又拿熨斗熨過,不想讓它有任何的褶皺。深灰色的大衣,很溫暖的感覺。
他發了一條簡訊:週五下午六點,我的助理會在學校圖書館後的停車區等,作業交給他即可。
他回來了麼?
也許回來了,只是不想再私下見我。
原來,我們之間的交集本可以少之又少,原來,這樣的事情完全都可以由他的助理出面處理。只要他不想見我,他都可以做到。
惶恐蔓延,我竟感到他就要離我遠去,而我再也找不到任何與他的牽絆。
我找到孟哲的電話,告訴他把作業收齊。他讓我替他一併交給何老師,我說好,便再沒說什麼。隔一天,他便拿著厚沉沉的作業出現在圖書館我常坐的位置。在我的對面坐下來,他看著我:“齊了,給你。”
“好的。”
“你瘦了。“他說。
“有麼?”我摸摸自己的臉,也許最近吃飯總沒有胃口,可是也沒有那麼明顯吧。
“我週五下午比賽,在體育館,要來看麼?”他問。
要去打工的,可我無法迴避他的眼睛,我點點頭,說:“儘量,加油!”。
也許是我說加油時習慣了笑,他也回應一個淡淡的微笑。
週五,圖書館後的停車區,我四處張望。一個穿著精幹西服的小夥向我走來。
“您好,是景澄小姐吧?”
我懵懂地點點頭。
“我是何總的助理,以後就叫我小衛吧。”
點點頭,把作業交給他。
我很想問,他是否已經回到北京,是否很忙。躊躇再三,始終沒有問出口。
“哦對了,何總還讓我給您帶點東西,這是他出差時帶回來的,要不我幫你拿到宿舍吧,怪沉的,那邊好像不讓停車。“
他從後備箱拿出兩個很大的袋子,似乎裝滿了食物。
“不,不用了。”很多,我不知道是否應該收下。
“您就收下吧,否則我不知道回去怎麼向何總彙報。”
最後,小衛幫我拎到了宿舍樓下。
恰巧遇到孟哲,他不知在那裡等誰。只是老遠地就看著我們走近,沒有說話。
我對他點點頭,也算打過招呼,他面無表情,然後安靜地走開。
“謝謝!”我對小衛說。
“應該的,應該的。”小衛很客氣,“景小姐,這是我的名片,有什麼都可以聯絡我,我跟著何總一年了。”
我接下他遞來的名片,有些不知所措。
“那我不打擾您休息。”小衛離開。
何致遠
我最近不再打電話給她,多是發簡訊。我想,這樣她便不會再像迷途的小鹿那樣畏懼我的出現。
她希望保持距離,我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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