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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也拼湊不完整。
我的心口上,有一道永遠無法癒合的傷口,它叫何致遠。
(二)
舊手機裡,還存著他的號碼。
有多少次,指尖已經觸到他的名字,終究沒有撥出去。
我一遍遍地摩挲,就像曾經撫過他的眉梢,他的唇角。
一遍遍默唸,直到那一行數字刻在心上。
我換了手機,一部又一部,搬了三次家,從S大到出租屋,從出租屋到徐徐姐公寓,從公寓到T大,舊手機一直放在拉桿箱的最深處,不捨得丟掉。
那隻手機有他的姓名,有他存好的鈴聲
只是,那晚之後,再沒有響起。
I don’t want miss a thing,我沒有再聽到過。
陪伴著舊手機躺在塵封記憶裡的是張合影。
2009年的秋天,我們剛剛在一起。
上海淮海路街心公園滿地都是瑪格麗特花。那天,上海雨過放晴,雨後有絲絲的溫柔秋風。我披著他的灰色風衣,靠在他寬實的肩頭。他只穿著一件深色襯衫,緊緊地摟住我的肩膀。他淡淡微笑,那兩片單薄的嘴唇在雨後初晴的陽光下顏色妖冶,一雙眼睛閃爍星芒,無論身處何方,他總是最耀眼的男人。
我還記得,幫我們拍照的是散步經過的一對年輕夫妻,妻子剛巧懷孕,挺著肚子,說,你們可般配。何致遠微笑感謝。
那時,我想,接受如此幸福的人的祝福,我們一定也會很幸福。
只可惜,天不遂人願。
(三)
常常夢到自己站在他的公寓樓下,仰頭望著那扇窗,我熟悉的那扇窗。
在夢裡,那屋裡亮著光,溫暖的黃色燈光從裡面映出來。我就那麼一直站著,卻沒有勇氣走上去。醒來才發現,淚水已經溼了枕頭。
夢醒了,我瘋了一樣跑到他的公寓樓下,只是,那屋裡沒有亮光映出來。黑暗無光,比夜色沉重。
我一直帶著那盆瑪格麗特花,無論我走到哪裡。
然而,卻始終沒有勇氣回到Flowers酒屋去看看。
因為害怕看到物是人非,因為不願承認,我的守候終究不過是一場滿含絕望的獨角戲。
我開始討厭雪天。
因為冰天雪地,總讓我以為,他會突然地站在我面前,對我說,景澄,我好想你。
(四)
他現在過得好麼?
傷心時是否還會借酒消愁,是否會有人為他衝一杯蜂蜜水?
工作大概仍然繁忙,就像曾經那樣?
他可否想起過我,偶爾地,想起我們一起度過的時光?
也許此生,我再找不到一個人,像他一樣,對我這般疼愛。
他用手捂暖我的耳朵、我的手指、我的痛苦和掙扎。
他用心愛著我的任性、我的自私,我的一切。
而我,卻無以為報。
(五)
那晚,我告訴自己,再狠一點,才不會繼續用自私造成傷害,才會讓他不再兩面為難。
是我對他的貪戀,註定了一切都變得痛苦。
我對他說,何致遠,我們分手吧。
他沒有任何動作,只是直直地看著我,眼神黯淡。我的心口被刀子劃出無數個傷口,鮮血淋漓。
“你再說一次。”他的語氣冰冷,眉頭輕蹙。
“我們,回到各自的生活。“分手兩個字,我已經無力再說一次。
“所以,你一直躲著我。”
是,這段時間,我在躲著他,我害怕我見到他,就會控制不住自己,貪圖他給我的溫暖。
我握緊了拳頭,指甲摳進肉裡,我要讓這裡比胸腔裡的傷口更多更痛,心才會感到一絲絲麻木的慰藉。
“原因。”他的聲音比任何時候都平靜,而那平靜讓我害怕。
我的血液已經凝固凍結,原因,原因……腦海中閃過的是那個女人對我說,麻煩你不要再糾纏致遠,既然你愛他,就不要看著他左右為難。
他將身體轉向正面,眼睛望著車窗外面黑暗的世界,眼神專注。
他在等待一個結果。
“因為……因為我不想和你再有任何關係,我們在一起,本身就是一個錯誤。”
漸漸地,他的嘴角帶著一抹殘忍的笑意,露出複雜的情緒,可眼睛卻至始至終再沒有看我一眼。
如果結局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