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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樣看起來十分繁複卻又像小童玩的東西,用手挑搭著,一邊道:“朕做了一個夢。”
“陛下請講。”
“朕夢見……爺爺的爺爺了。”
曇曜輕道:“開國道武大帝?”
“唔。”帝點頭,“朕好像聞到了曼陀羅花的香氣,飛天輕歌曼舞,他對朕微微而笑。”
“皇上——並沒有見過太祖真顏吧?”
帝笑了出來:“國師這話說得!是想問朕為什麼知道自己夢的是太祖而非別人吧?”
曇曜低頭:“貧僧逾矩了。想必陛下看過太廟中的畫像,故而——”
“非也。”帝招手示意近從取來一隻木盒,從盒中掏出一卷帛紙,遞給他:“國師請看。”
曇曜口稱謝恩,雙手接過,展開,一幅色彩鮮豔線條流利的人物圖呈現眼前,一名眉開眼闊、鼻高唇薄的青年神色寧和,面帶笑容,栩然若生。
“這是——”他訝道。
“太祖皇帝。”帝道:“朕夢到的人,便是這樣子。”
曇曜手有些抖:“這畫從何而來?如此畫風、如此筆法——正正如莫高窟中所畫、並且極似樂僔大師的親技啊!”他從西域而來,自然經過敦煌一帶,自然也對那兒興盛轟烈的佛教事業、尤其是那蔚為壯觀正在進行的佛窟藝術驚歎不已。
“敦煌莫高窟?”帝亦有所耳聞。
“正是。相傳樂僔當年遊方經過莫高山,山上忽然金光萬道,狀若千佛,他有所感悟,於是便在斷崖上首鑿洞窟,畫像鑄塑,發願廣修善緣,使之成為聖地。如今他雖已去世幾十年,但上至王公、下至平民,秉持他的信念與自己對佛的祈仰,仍然在持續開鑿著,西來東往之僧人,無不前去朝拜。”
“這麼說來,此畫倒可能真出於樂僔之手也說不定,”帝道:“以前北方各族均信薩滿,有幾人禮佛?皆因太祖大力弘揚,才有今日佛門之地位。故爾樂僔為之畫像。”
曇曜點頭表示贊同:“那時不是還有‘帝即在世如來’之美譽麼?”
皇帝笑了,又道:“你看太祖向朕傳這夢,到底是個什麼意思。”
曇曜沉吟良久,道:“陛下,先皇太武帝一度大規模滅佛,幾使佛聲所及,莫將盡毀。陛下即位以來,雖然極力復法,但總難以回覆到最初。所謂慮不遠不足以成大功,工不大不足以傳永世,既然如此,貧僧懇請陛下降旨,在京城擇一僻處,開鑿一處可與天地同久的佛門石窟!”
帝聞言一震。
曇曜繼續道:“不造則已,要造,便造一處可與莫高相媲美的永世基業。世間物之堅者莫如石,石之大者莫如山,若能以山為室,以石成像,那才顯出我朝赫赫大氣,豈是一般泥塑金身可同日而語哉!”
“哈哈哈,原來國師也想與樂僔一樣創出一番大事業!不過——確實是個好主意!”年輕的帝彷彿也想象到了那種豪氣萬丈、擴地千里的氣勢,一捶床畔:“朕即刻下旨,選西郊——唔,武周山那塊吧,那兒是要道!”
“由貧僧主持?”
“當然。”
曇曜難掩激動之態,雙目熠熠發光:“貧僧接旨!”
“朕只提一個要求,”皇帝道:“既然‘帝即如來’,那朕希望國師能將開國以來的皇帝刻入佛像之中,首座自然是太祖道武,餘下依次為明元、太武、景穆,朕也沾沾光一齊算進去,共刻五尊為善。”
“貧僧明白。”
“莫高莫高,莫之與高。朕便賜石窟名為雲岡,在雲之端,彼之高岡,國師以為如何?”
“十分好。莫高雲岡,以後必然齊名!”
興奮過後,帝似乎仍有說話的興致,舉起手邊多彩的那串玩意兒問他:“你知道這是什麼嗎?”
曇曜看看:“喜利媽媽——是皇家的族譜罷。”
“不愧是見廣聞博的國師。”帝滿意的笑笑:“你看這上面東西雖然多,而且會一代一代多下去,可是朕卻清楚地知道哪一樣是誰繫上去的,有些什麼故事。你說,這些祖傳的習慣,看起來是口頭的、最靠不住的,實際它才真正在人們心裡,是不是挺奇妙?”
曇曜道:“這個貧僧聽說過,說是每一樣代表一個人。”
“沒錯,而且朕發現一個有趣的現象,每個人繫上去的,不是代表他自己,卻是代表他最心愛的那個人。譬如太祖的爺爺昭成帝,繫上去是代表慕容王后的金步搖;太祖的親父和後來成為他父親的親叔,繫上去的是代表獻明皇后的姜蘭,只不過一個是銀飾,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