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姱姑一邊收拾床鋪一邊回答:“你喊得這麼急,就為這個?葡萄,對面不吃著嗎?讓初音小姐給你拿幾個過來。”
“不,我不要她的葡萄。”柔荑拒絕道,初音這個女孩,總讓她有些害怕,“你去給我買些來。”
姱姑沒吱聲。柔荑直勾勾地盯著她的後背,姱姑聽清楚了,她就是不願意去買。“哦,有一件很重要的事,主簿讓我轉告你。”姱姑轉移了話題,“流輝大人讓我們準備準備,過兩天就出發到濱州去。”
“又要換地方了嗎?”濱州,這個地名,很有些耳熟。柔荑伏在席上,靜心思索了很久很久。似乎最近酒喝得太多,也可能是睡得太多,連腦子都轉得慢了。濱州,究竟是什麼地方呢?
姱姑的聲音傳到她遲鈍的腦袋裡:“好像流輝大人跟騰蘭在濱州和談。你不是騰蘭王妃嗎?是不是要把你送回去了?”
柔荑猛地從席子上彈起來:“回去?”柔荑不可思議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她害怕自己高興得大哭起來。回去,她好久,連這樣的夢都沒有做過了。濱州!她想起來了,濱州,是當年括蒼要去的地方。括蒼去濱州與洞海王會晤,然後,廣源就被流輝攻陷,她成了流輝的奴隸。“回去……括蒼……”柔荑的腦袋又靈活起來,廣源城的每一條街道、每一道風景從她的眼前迅速地掠過,她在王府的那些幸福的日子,一下子全部回到她的記憶裡。
姱姑端著柔荑洗漱要用的水到達柔荑的寢室,驚訝地發現屋子裡竟成了一片狼藉,比柔荑喝醉了之後還要凌亂不堪。姱姑趕忙把盆擱下,攔住翻箱倒櫃的柔荑:“你在幹什麼?”
“我在找衣裳。我要去見括蒼,當然得穿得漂漂亮亮的。”柔荑擦了擦汗說,“姱姑,我這些衣裳都好難看。這種暴露的舞衣,他一定不會喜歡的。”流輝從來沒有給她添置過新衣,柔荑穿的通常是菸芳留下的舊衣服。但即使是這些,穿了這麼多年之後,也半點沒有光彩可言了。柔荑握住她的手腕央求:“姱姑,你去幫我買身新衣服吧。”
姱姑撥開她的手:“這事還沒定呢,你這麼著急幹嘛?再說,現在做也來不及了。”
也對,柔荑無奈地想。“姱姑,那你去幫我買些胭脂水粉,要最好的。”不能穿得光鮮亮麗,至少要好好梳妝打扮。不知道這些年,她的容貌是不是變醜了?柔荑緊張地拿起臺子上的梳妝鏡,左看右看,眼睛浮腫,臉頰凹陷,她的容貌,竟然已經顯露出衰老之態。柔荑驚恐地擱下鏡子:“我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去往濱州的旅程走得非常快,柔荑還沒有想好怎麼對闊別多年的括蒼開口,車伕就說到了。柔荑下了車一看,到的地方不像是城池,而是一片營地,而且是流輝的營地。沒關係,應該很快就可以見到括蒼了。柔荑大著膽子跟著引路人走。
引路人將她帶到住宿的帳篷,帳篷很小,也非常簡陋。除了地上一張席子、一床破棉被,和角落裡一雙碗筷,別無他物。柔荑把席子鋪開來,坐在上面。她只帶了一隻包袱,裝了一套她認為最好看的衣服,和姱姑給她買來的胭脂水粉。她沒有華麗的頭飾,自己弄了一根紅髮帶,此刻就紮在她的髮髻上,嬌俏可愛。柔荑從包袱裡掏出銅鏡,今日她化了妝,氣色比那日看起來好了些許,臉頰也不那麼凹陷,眼睛終於恢復了正常,但眼角居然有細細的兩道紋路。但是,依舊是可以豔壓群芳的。想到這裡,柔荑不禁露出笑意。
“一個人對著鏡子笑什麼?”流輝!柔荑下意識地把雙手藏到身後,臉色也迅速冷淡下來。流輝走到她的身邊,低頭端詳柔荑半晌,無故嘆了一口氣。柔荑怯怯地望了一眼,流輝摸著她的臉頰說:“你害死了我的女兒,本來我應該要你償命——”
“你的女兒都是我生的。”柔荑回道。
流輝邪笑著俯看她:“對,而且我應該要你為我生更多更多的孩子。”柔荑的心一下子懸了起來。流輝問:“你是不是以為,我讓你來濱州,是要把你還給騰蘭括蒼?”她好似坐在無底深淵上搖搖欲墜。“可是,括蒼從頭到尾,沒有問我要過他的王妃。不,我的口誤,你早就不是王妃了。”柔荑驚恐地抬頭看流輝。流輝彷彿才明白過來:“你還不知道?括蒼早就奏請朝廷,宣佈他的王妃已死,他就可以重新娶妻了。反正他已經不要你了,不如嫁給我吧?”
“不要!”柔荑沒有絲毫的猶豫,大聲拒絕了他的提議。她明明沒有死,括蒼為什麼要那麼做?柔荑難過得捂住了心口,如果再不把它捧住,它就會掉到深淵裡去。“那是因為他很久很久沒有我的訊息了。只要他再見到我,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