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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這樣他會對我好。”
易行沉思了片刻,決定說出更殘酷的話語:“如果平定清涼山的戰事進行得沒有那麼順利,他會對你更好一點。”柔荑呆滯地望著他,不知是忘了還是哭夠了,臉上的淚水漸漸風乾,只留下幾條斑駁的痕跡。易行摸了摸她的頭,就算不如別人看到的那樣笨,與這塵間的人比起來,從深山中走出來的她,還是太單純。
母親說如果對一個人很好,就算那個人曾經不喜歡你,多少也會有感動。這個道理,被柔荑在很多人身上驗證了,但是,原來世界上,真的有不會感動的人。“我曾經夢到一個和括蒼一模一樣的小人,拿著一把刀一直捅我的心臟。我的血流得滿地都是,但是我還沒死,我就親眼看著,他一下、一下把刀捅進我的心臟。”這是柔荑做過的最可怕的一個噩夢,可怕在於,那種痛是那麼真實、清晰,如果不是清醒時能摸到自己完好的胸口,她好幾次以為那是真的。“這個夢裡還有女神,女神的頭顱在我的前面一直飛啊飛啊,她說,這不是夢,我會被我最愛的人殺死。”
“王妃,世上沒有神。”
“有。”柔荑篤定地告訴他,“雖然括蒼也這麼說,但是,女神真的存在。她一直藏在我的周圍,我想她是在等著看我倒黴的那一天。”
“既然是女神,為什麼要你倒黴呢?”
柔荑的目光黯淡下來:“易行,我小的時候,是一個很普通的女孩子。我跟姐姐就到聖祠去祈禱,我們要世界上最漂亮的容顏,我願意犧牲我的姻緣,一輩子侍奉女神。因為我是聖女,根本沒有姻緣。可是,看到姐姐成婚,我又貪心了。我向女神祈求,要一個足以與我匹配的男子——都應驗了,對不對?”
他輕撫過她的臉頰,幸或不幸,若不是這副容顏——
“結果我就像中毒一樣,那麼迷戀括蒼,連自己的命也不要。”她對括蒼的愛是病態的,柔荑自己都明白,但是無法遏制。
指尖下她的面板滾燙,臉頰下的紅雲愈堆愈濃,同時噴薄而出的還有誘人的情慾氣息:“那你現在還可以向女神祈求,把你從瘋狂中拯救出來。”
易行以為自己在安慰她,不料柔荑突然激動地推開他:“不要!我不要!”彷彿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她努力平靜下來,“我不能忘記括蒼,就讓我這樣一直到死掉吧。”柔荑隨手抓起一件衣裳披在肩頭,她跪在地上,背對易行,“你是不是要走了?”
在她的背後,易行已經一聲不響地穿戴整齊。聽到她的問話,易行點點頭,又想到她看不見,回答道:“王妃的酒醒了嗎?”“醒了。”“那就趕緊去休息吧。”柔荑緩慢地搖頭:“你走吧,我要在這裡看著它們。明天早上——不,今天早上,它們就要被人拆走了。”
在這些水晶中,她到底能看到什麼?易行抓起一顆水晶,什麼都沒有。但看得久了,似乎又真的有兩個交疊的人影在蠕動。易行用力眨了眨眼睛,透過水晶,他只看到自己的手掌。
作者有話要說:
☆、黃蘆葉亂蓼花繁
連綿數日冷雨後,天氣驟然暖了起來。這日陽光正好,柔荑不由想起去年春季,在廣水郊遊嬉戲的趣事。不知今年可還有這樣的活動,天氣這樣舒爽的時候,應當跟括蒼一起遊玩才好。柔荑打了個哈欠,耳畔是嗡嗡作響的嬤嬤的聲音,嬤嬤在給她講解親蠶儀的程式。見柔荑一副昏昏欲睡的神情,嬤嬤心裡堵著什麼一樣難受,但對面的畢竟是王妃,只得耐著性子自言自語般地講解。
終於,柔荑閉上了眼睛。
採珠趕緊捅了她一下,柔荑勉強打起精神看著嬤嬤。嬤嬤不知道為什麼已經停止說話,默不作聲地看著她。柔荑問:“完了?”嬤嬤笑笑:“是。王妃記住了嗎?”柔荑皺著眉頭想了一會兒,誠實地搖頭。嬤嬤把氣吞回肚子裡:“那奴婢再講一遍。”
柔荑攢足了注意力目不轉睛地盯著嬤嬤,嬤嬤一邊講一邊示範動作,慢慢就成了一團黑乎乎的影子在她視野裡晃來晃去,然後又成了一片漆黑。身後的採珠用力捅了一下她的腋窩,柔荑猛地抬頭,瞪大了帶著血絲的眼睛對著嬤嬤。嬤嬤故作不知地只管自己說完,問:“王妃記住了?”
“沒有。但是,採珠應該記住了,是嗎?”柔荑看著採珠。採珠尷尬地點頭。柔荑說:“反正採珠一直都會在我身邊,她記住了就好。”採珠在柔荑注目下搗藥似的胡亂點頭。
嬤嬤乾笑了聲:“那奴婢告退。”
嬤嬤剛轉過身,柔荑無力地趴在桌上:“終於可以睡了。”嬤嬤的腳步停頓了一下,又好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