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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oodbye”。
我掛完電話,看到易北城正站在車前不遠的地方看著我,見我看他,他趕緊移開了視線開啟車門坐了進去。
我本來想坐在副駕駛座上的,季星宇跑過來給我開啟了後面的車門,我猶豫了一下還是坐了進去,其實有些事情你越介意就代表你越在乎。
易北城閉著眼睛靠在座位上,我在離他稍稍遠一點的地方坐了下來。
車開到半路的時候他突然睜開眼睛,開口問我:“你手臂上的那些傷疤哪裡來的?”
我愣了一下,隨即回答他:“我不想說。”
“但是我想知道!”他的語氣裡竟然有一絲執拗。
我看著他,再次強調了一遍:“我不想說,更不會告訴你。”
他忽然伸手掐住我的脖子,逼近我,臉上是隱忍許久的掙扎:“林若,告訴我!”
我輕輕的隔開他的手:“三年前你掛我電話的那一瞬間我就決定我的人生從此與你無關,易北城,如今我醒了,你還在過去的歲月裡嗎?你不要忘了當初是你讓我走的!”
他緩緩的鬆開對我的鉗制,眼裡竟然流露出淡淡的哀傷:“沒有你訊息的時候我一直在心裡告訴自己你會過得很好,在另一個地方重新開始,生活的幸福快樂,但是你的身上怎麼會有這麼多的傷疤呢,到底……你經歷過什麼,是我想錯了嗎,你會不會在我不知道的時間、不知道的地方受到傷害,這些問題都可以讓我失去理智!”
“就算我告訴你了又會怎麼樣呢,多一個人難受而已,易北城,我們之間什麼都沒有變,顧岑、顧萬年所有的一切的一切都還是存在,唯一變的是我,我已經不再容易受到傷害了。所以沒有關係,真的沒有關係,你不用自責。”
他看著我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些什麼,到了最後還是頹然的放棄了。
我下車離開的時候他突然叫住我:“林若!”
我轉身,他也下了車,關上車門走到我跟前,從西裝的內袋裡掏出一張照片遞給我:“你的。”
我伸手接過,翻過來,看到在西雅圖時的我們,我忽然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了,我捂住嘴,眼淚滴在照片上,我記起段御風跟我講的船身那四個單詞的意義,我愛你,直到世界的盡頭。
而我們兩個人現在站在一起,只隔著一步遠的距離,可我知道無論我怎麼努力都無法走到他的身邊,我們中間隔著千山萬水,我終於明白這才是真正的咫尺天涯。
………【是他嗎】………
易北城往前走了一步,輕輕的抱住我,我維持著剛剛的姿勢一動不動的任他抱著,我不能回應,一點都不能回應。
我的眼淚滴在他的肩膀上,他的西服溼了一片,一陣風吹來,樹影搖曳,我看到我們的影子在地上拉了長長的一截,我伸出顫抖著的手剛想推開他,他卻自己放開了我:“林若,你愛我了嗎?”
我看著他,他的臉隱藏在忽明忽暗的燈光裡,我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只有緊緊握著的拳頭洩露了他的情緒。
我看著他,緩緩的開口:“給你打電話的那一次是因為我第二天就要啟程去耶路撒冷,我不知道能不能活著回來,所以我想跟你做最後的告別,你沒有給我這個機會,我在耶路撒冷的時候被囚禁過,你看到的我手臂上的傷疤我身上還有許多,我一點也不想去回憶那段往事,曾經因為恐懼我失明過一段時間,在我最無助的時候只有段御風陪在我的身邊,我想你見過他的腿,對,是因為我才變成這樣的,我現在還記得他開著摩托車載著我在公路上飛馳的樣子,他是風,但是現在因為我卻吹不起來,我本來不想告訴你這些,因為你現在問我這個問題我覺得很自私很可笑,你說的沒錯,我在你不知道的時間,不知道地方受過很多苦,流過很多眼淚,想念過你很多次,但是這些都沒有用,我只記得段御風抱著失明的我痛苦失聲的樣子,求我不要放棄自己為了他站起來的樣子,易北城,這樣,你還要我回答你的問題嗎?”
易北城閉了閉眼睛,習慣性的皺起他的眉頭,無言以對。
我伸出手,撫過他的眉心:“不要再皺眉了,你可以生活得很好。”
說完這句我轉身離開,經過垃圾桶的時候隨手把那張照片扔了進去。
人生總是這樣,一次次的說著再見,一次次的體驗那種撕心裂肺的感情。
我回到家裡,癱倒在沙發上,這間房子是段御風一個月前購進的小高層,無論在什麼地方他都不喜歡住酒店,他說沒有家的感覺。
房子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