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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一點一點過去,這樣的凝滯沒有再被打破,有幾度,秦力以為自己聽到了什麼,結果仔細去聽,卻還是寂寂無聲。
他以為他聽不到是因為房間的隔音太好,想了想,又爬起來將門開啟了一道細細的縫。
這樣不管是聲音還是燈光,她一回來,他就知道了。
但是,他一直沒有等到有燈光或者開門的聲音漏進來,她一直都沒有回來,時間一點一點過去,從十點到十一點到十二點,秦力不知道自己等了多久——雖然他並不認為自己是在等她,但他確實沒有睡著,心裡面隨著時間的流逝慢慢像是燒燃了一團火,燒得他心和肺都要痛了起來。
他努力想要讓自己去想些別的,比如,和那個女人的恩恩怨怨,比如,那個人二審也該要判下來了,還比如,他也該回歸自己的世界,過他該過的日子了。
但不管是什麼事,總是才想了一個開頭,許慕晴那張溫婉柔媚的臉孔就蹦了出來,一點一點,許慕晴的面孔轉換成了另一張臉,那張臉比她的要蒼老,要糜豔,他似乎看到她坐在鏡子面前,皺著眉頭,不耐煩地拿梳子拍打著妝臺喊:“秦昊琛!秦昊琛!”
秦昊琛,是的,他原來叫作秦昊琛。
昊是大,琛是寶,外婆還在世的時候常常抱著他,這樣把他的名字解釋給他聽,告訴他說:“昊琛昊琛,就是大大的寶貝的意思。”
其實騙誰呢,他只不過是個沒有人要的可憐的孩子罷了。
生下來就被父親拋棄,然後被母親丟到外公外婆家裡,外婆去世後,舅舅和舅媽跟自己母親也生了嫌隙,他就回到了母親身邊,但是,還是被嫌棄。
她不願意帶他,因為他會防礙到他,防礙到她和那些男人們的約會,也防礙她做事賺大錢。其實和防礙也沒多大關係,事實上,哪怕他什麼都不做,只要看到他那張臉,她就恨死了,她經常會掐著他的耳朵說:“秦昊琛,你怎麼長得和他那麼像?討厭死你這張臉了,看到就煩透了,真的煩透了!”
她掐他耳朵時用的力道很大很大,指甲甚至都摳進了他肉裡面,等到她越摳越深的時候,她的情緒也就越來越失控,她會一遍又一遍地和他說:“秦昊琛,你要記得是誰拋棄了我們,是誰讓我們過這樣的苦日子,你長大了要記得給我們報仇,要把他今時今日給我們的苦難,都一點一滴全部都還回給他,還給他,還給他!”
她要他喊秦常彥的名字,要他詛咒他不得好死:“秦常彥是個王八蛋,就是他讓我們兩個連家也沒有的,秦昊琛你要記住了。”
秦力並不怨恨那些責打和咒罵,比起責打和咒罵,讓他更難堪的還是那些不時出入在他家裡的男人們,他們高矮胖瘦各有不同,面目也多不一樣,他們進出他的家裡,就像是回到自己家一樣。
每每這個時候,就是他最難熬的時候,他走出去,會有人笑著問他:“秦常昊,你家野爸爸又來了啊?”
小孩子們也會毫無顧忌地取笑他:“秦常昊,你是個野孩子。”
野孩子,他其實就是個野孩子罷了,什麼大大的寶貝,騙誰呢?
認識許慕晴以後,他以為她是不一樣的,他覺得,他不過是運氣不好,遇到了最壞的那一個。
但現在,他覺得他還是看錯了她,這個女人,其實和她也是一樣的。
一樣一樣的,不管她們表面上看起來,對被人拋棄這樣的事,是平靜還是憤怒,私底下都假借著生存的名義,做一些骯髒的事情,還美其名曰是世道所逼。
世道所逼。
秦力忍不住再次笑了,他一把拖過被子,將自己矇頭蒙腦蓋了起來,他沒有動,也沒有再去聽外間的動靜,他就那麼靜靜地躺著,憤怒著,像是很多很多年以前,他把自己關在自己的小房間裡,一邊聽著隔壁那些汙穢而骯髒的響動,一邊假裝自己其實早已經死過去了。
死過去了,所以他什麼也不知道,他什麼也沒有聽到。
在秦力陷入過去浮沉糾結的時候,被他以為,應該躺在蔣開房裡的許慕晴卻正被劉維銘搞得頭大如鬥。
他喝醉了,而且還正在發酒瘋,九點多的時候,她才將將出門就先後接到了劉維銘和程國興兩人的電話,一個是要她現在就過去和他們一起玩兒,一個則略有些無奈地告訴她說劉維銘喝醉了,讓她過來幫忙勸一下。
那電話如果單單只是劉維銘打的,許慕晴大概是連理都不會理一下,都這點了,她一個女人還跟他們玩什麼玩啊?
但因為程國興的話,所以許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