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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蹦出眼前的人影幾乎嚇掉她半條小命!
繞是她藝高人膽大,這廂也不得不駭出一身冷汗。
“赫!”繞珍跌伏在樓梯上告白。“我……並非有意闖……闖闖闖……闖入……”
良久,對方一絲反應也沒有。
她凝聚起膽囊內的分泌物,偷偷挺直身子檢視……
人影也默默回望她。
對方慌張忙亂的黑眸,深鐫在雪白約鵝蛋臉上,看起來彷佛擴大了兩倍,菱形的紅唇失去血色,使得整張清麗的俏臉更顯年輕而倉皇。基本上,這張面孔並不難看,甚至可以歸類為“秀淨順眼”的安妮式長相,而且與她自己生就得一模一樣……
“他奶奶的,鏡子。變態!”任何人會把鏡子懸掛在樓梯間,不是變態是什麼?
繞珍啐了自己的映像一口,繼續往樓上進發。
空屋的隔局設計與附近的別墅群相同,她依照自家的路線,停在右側第一間房門前。
若她猜得沒錯,房內應該佈置成主臥室,與她家的房間恰好遙遙相對。只要屋內駐紮著人家,有事沒事還可以拉敞窗戶,兩方隔著各個兒的庭院對話。
來到重點地帶了。
繞珍的手心掬著一把冷汗。
一般而言,恐怖片的精采橋段都發生在大房間內。窗簾可能會無風而拂動,收音機自個唱出聲調,杯子、茶盤浮在半空中……
“天哪,酷翻了!明天上學,非炫耀給陽德那傢伙羨慕死不可。”她激動地握緊拳頭。
陽性公孔雀打著“海鳥社社團助教”的名號,公然對她行“抽成”的惡跡,早就讓她牙癢癢很久了。幸虧大夥兒還算合作愉快,而且陽公子也滿有一手的,往往接下夠社員們吃穿好幾年的大案件,出手頗為慷慨,所以她才能容忍他這些日子。
進入第三重危險境地的時間到了,她深吸一口氣,緩緩扭轉門把。
嘎吱……
久未上油的門發出特殊音效,完全切合目前的幽冥。
“可惜!”房間裡並未出現她期望中的異象。
一切都普普通通的,大部分傢俱依然披覆著白布,四根床柱垂下典雅的紗簾,幽暗中,透出古老的維多利亞風情。
“沒什麼了不起嘛!”
她悻悻然地踱到唯一開放的傢俱--大床前,準備坐下來歇歇腿。
觸目的影像截斷大探險家正常的呼吸頻率。
一具完整的男性軀體陳躺在白床單士。
“啊……啊……”繞珍剎那間啞掉了。
屍體!慘遭謀害的屍身!
“死……死人……要命!”她連滾帶爬地鑽出房門。
見鬼了!“預計”發現恐怖現象與“確實”目睹死亡場景可是兩碼子事。她啥不好撞見,卻去衝上一具屍首的煞。
繞珍委頓在走廊上喘氣,距離口吐白沫只有兩秒鐘的時間。不行,她吩咐自己千萬要鎮定下來,現在的情勢非同小可,她目睹了一樁謀殺案的發生,這種機會千載難逢,平凡人說不定一輩子也遭遇不到一回。再說,屋子裡處處印著她的指紋,倘若現下不聲不響地跑了,日後更是跳入石門水庫也難以洗得乾淨。
葉繞珍呀葉繞珍,千千萬萬要三思。
“死人就死人。”她用力吞下一口口水。“反正又不是沒見過屍體,幹嘛緊張兮兮的!不怕、不怕!”
自我說服了十分鐘,她決定再度進入命案現場。
這一回她心理已經有所準備,即使驚惶的心態依然存在,卻也逐漸恢復往昔的敏銳觀查。
首先侵入她認知系統的,是一串綿綿長長、幾乎無法聽聞的鼾聲。
會打鼾的死人?這可稀奇了,值得冒險一看。
她四肢著地,龜行到床畔,抬眼偷瞄“屍體”的肚子。
平坦的腹肌微微起伏著。
他活得好好的,只不過睡死了。
“幸好。”繞珍吁了口氣,虛脫地癱坐在床側。“幸好老兄他不是死人……”
且慢!
倘若這傢伙不是死人,自然就是“主人”囉。那麼她又算什麼?
繞珍悚然憶起自己的特殊身分--闖入者,英文叫BURGLAR或INTRUDER,依據中華民國刑法第三百零六條:無故侵入他人住宅,處一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三百元以下罰金。
苗頭不對,先溜再說。她埋頭鑽向房門口。
“想跑!”轟隆隆的悶雷自她頭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