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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託!繞珍險些暈過去。茶几就在她腳邊,更該死的是,她身上還穿著昨天那件公牛隊T恤,手中更掌握用以攻擊他的武器,殭屍先生或許不會認出她的眉目,但是這一身裝備若能瞞過人家的雷達,她可要懷疑對方的心智聰明度了。
現下該怎麼辦才好?
快閃!
“媽咪。”她捏住鼻頭,怪腔怪調地叫著。“請你過來一下好嗎?”
“啊妳是沒腳是不是?”葉母吼出河東晚娘叫。“來,袁先生,請進。那個丫頭是我女兒啦!”
繞珍可以感受到陌生人張望的焦點燒穿椅背,射入她的心臟。
“哦。令媛多大年紀了?”陌生人保持禮貌的社交應對。
天靈靈,地靈靈,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千萬要讓老母大人提前三步到達她的定點。
“她這個學期升上大三,成天只懂得蹦蹦跳跳的,跟一匹猴子一樣。”葉母埋怨。
“猴子是“一頭”、“一頭”算的。”她忍不住再捏住鼻尖糾正。
“妳再吵就沒早餐吃!”
她的祈禱應驗了,葉母杵在沙發尾端,中年發福的身形正好遮住她的上半身。
繞珍突然撲進母親懷裡,充滿無限嬌憐。
“媽咪,我肚子痛。”快快護送我上樓吧!
“這樣喔……”葉母疑惑地審視女兒的溫情主義,打從自幼兒園畢業開始,繞珍就拒絕讓大人們繼續對她摟摟抱抱。“好吧!妳休息一下,我去替妳拿胃藥。”
“我跟你一起去。”她堅持不肯從母親懷中抬頭。
“那妳乾脆自己去拿藥就好了嘛!”說歸說,母女天性,孃親大人當然不可能撇下“病中”的女兒不睬。“袁先生,你自己請便,我就不招呼你了。”
“當然、當然,謝謝您。”單人沙發的彈簧發出下沉的嘎吱聲,話筒從機身上拿起來。
“啊妳連待在自己家裡也不能好好走路。”葉母橫眉倒豎,猛瞪著黏在自己胸前倒退著走的小袋鼠。
“我渾身無力。”也許她太多心,但繞珍總覺得殭屍先生正透過母親的身體打量她。
無所謂,她只差兩步就能躲進廚房了。
“散塔露琪雅”的樂音二度響起。
“這次一定是老頭子。”葉母突然閃開,徑自去應門。
“媽……”她傻了。
眼前頓然失卻屏障,夜魘中的“黑洞”凝聚成貨真價實的濃眉暗眸,直勾勾迎上她的視線。
殭屍先生!
她勉強合攏下垂的顎骨。
玄黑色襯衫,灰黑色西裝長褲,黑色休閒鞋,黑筒毛襪,黝黑的面板,子夜黑的濃髮。
這男人,從頭到尾就那麼一身黑,異樣的神秘氣質比他的俊帥更加惹人注目。稱呼對方“殭屍先生”其實並不全然符合現實,毋寧以“撒旦王子”來叫喚更加貼切。
繞珍沒發覺自己下意識地吞嚥一口唾沫。
你認不出來,你沒理由認出來,你認得出來才怪……
撒旦王子輕啟嘴唇。
她的心臟幾乎停止跳動……
天!他要揭穿她了!他要大喊抓賊了。她該怎麼辦才好?一世英名從此付諸流水,她無顏以對江東父老,虞兮虞兮奈若何……
“喂,我是袁克殊。”彼端的線路接通。
嘶息從她牙關間洩出來。好險!
緊迫盯人的黑瞳依然攫住她,但她老人家管不了那麼多,走人要緊。
繞珍砰通砰通奔上樓,抓起揹包,再砰通砰遛闖下樓。
“媽,我去上課了!”奪門正待逃脫。
“啊妳不是肚子痛?”葉母被女兒的怪行整得一愣一愣。
“現在不痛了。”她推擠過老爸身邊。
“妳手中拿著什麼?”葉父抓住女兒的右掌。
一顆棒球叮咚滾下地。
身後的電話交談聲嘎然而止。
哇咧法網恢恢,疏而不漏。繞珍突然巴望地上裂開一道大縫,將自己吞噬進永恆的黑暗裡。
“咦?”她極度“訝異”地抬頭。“好奇怪哦!從哪裡掉下一顆棒球的?”
雙親大人效法她仰首搜尋天賜神蹟。
“是從上頭掉下來的嗎?”
“好象是,剛剛沒看清楚。”
葉氏夫婦同時感到疑惑。
“你們慢慢找吧!今天我不回來吃晚飯,別太想我。BYE了!”罪魁禍首趁亂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