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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小九久已波瀾不興的心裡突然劃過一道波紋,很快又淡寂下去歸於平靜。
她搖了搖頭專注於自己手邊的事,筆尖飛快的在紙上唰唰劃過,每一筆都瀟灑飄逸。
剛學畫畫時她信誓旦旦的說:以後學會畫人物了,第一個畫的一定是顧登科,然後畫秦睿。
顧登科當時的表情就像初春裡剛剛長出嫩芽兒的芳草,陽光和期盼交織在一起,彷彿在說:姐,我沒白疼你。
總是冷凝著表情的秦睿翻了一下書頁,什麼話也沒說,只是抽出手帕紙將她臉上的一點水粉給細細的擦去,拖著她的下巴端詳了一陣,似乎是確定她臉上是否還有沒拭去的顏料,內斂的眸子裡像是蘊著二月裡細細楊柳枝條微微拂過的春風,依然有著寒氣,卻無端的多出幾分暖暖的柔和來,隱隱有笑意。
然後回到原來老僧入定般端坐的那塊石頭上,繼續翻閱著他的資料。
後來的無數次,顧小九的素描本里滿滿的都是他的速寫。
顧登科看姐姐如此,就翹著二郎腿吊兒郎當的擋在秦睿身前,吃醋般很不爽的說:“畫他做什麼?這傢伙沒什麼事就是喜歡冷著臉裝B。”
秦睿淡淡的翻了一頁,不輕不重的說:“很遺憾,小九的男朋友是我!”
顧登科也不屑的笑著冷哼:“可她最重要的男人是我!”
那時候的顧小九頭頂上飄浮著幾朵悠閒自在的白雲和大片湛藍的天空,光線柔和舒適的叫她閒逸的彎了眼,筆尖與潔白的素描紙之間摩擦出唰唰聲,將兩人鬥牛似的表情都畫在紙上,笑眯眯的建議:“你們去打一架,誰贏了我畫誰!”
秦睿轉過臉,深邃的眸子緊緊盯著顧小九,彷彿漫不經心的問:“誰是你男朋友?”
她兩眼一彎,放下筆直撲到秦睿懷中,將他手中的書拋向天空,落地之前捧著他的臉重重的親一口,神情飛揚的大聲宣佈:“當然是你!”
顧登科用一種女生外嚮被養了許久的閨女拋棄了的神情哀怨的瞅著她,十分受傷。顧小九抱著秦睿大樂,朝他做鬼臉。
不知不覺躍然於紙上的不再是精細的服飾,而是三個神采飛揚的年輕人。
後來畫的第一個人物像既不是顧登科,也不是秦睿,而是班裡請來的模特。
很久之後,久到秦睿出國顧小九也沒給他們倆正式畫過人物像,後來放棄了油畫專業改攻設計。
了了數筆,三個鮮活的人物躍然紙上,張揚而放肆。
畫紙被撕下來,隨意的揉了揉扔到垃圾桶裡,眉宇間不經意的灑脫中帶有一絲若有若無的苦笑。
女孩們總嚮往傳說中的灰姑娘的愛情,希望有天有位開著寶馬敞篷的王子飛馳而來,在眾目睽睽之下,接走穿著聖潔婚紗光彩奪目的自己。
可現實生活中是不存在那樣的童話的,沒有幾個人能愛你勝過愛自己。
這樣一想,她突然想到顧登科,唇畔不由淺淺漾起一抹笑痕,眸子也隨之彎起,光彩奪目。
正沉浸在自己思緒裡的她被突如其來的敲擊桌面的聲音震醒,抬眸看向辦公室裡唯一的男設計師古月,笑容明亮的她說話時聲音也不由柔了八度,洋溢著蓬勃的朝氣:“有事嗎?”
她笑時纖長的眼睫會在眼眸下投出一層淡淡的剪影,眸子像幽黯的山澗裡溪水長期沖洗的石子,隱晦中透著點點光亮。
“顧小九,GONES秋季新款已經出來了,早上總監說讓大家去商場裡看看尋找一下感覺。”古月的聲音像是春天剛剛冒芽兒的尖細竹筍被淘氣的幼童摘下發出的菶菶聲,雖然少了男人該有的粗獷沙啞,倒也十分溫和,並不讓人感到娘娘腔。
顧小九茫茫的抓抓後腦勺,傻傻的嘿嘿笑了兩聲,憨厚的亮出潔白的小虎牙:“謝謝啊,我早上遲到,總監的指示咱一句沒聽見!”
古月向來不與人熱乎,表情和語氣依然是淡淡的,只是唇邊略微的存了些許的笑:“嗯,總監叫常璃通知我們的,我是看你在這畫了一天了。”他目光投向顧小九扔畫的垃圾桶,然後抬眸繼續看著她說:“沒靈感的話出去看看。”
顧小九垮下臉,聲音壓低了不平的嘟囔:“她都沒通知我。”
“或許她只是忘了,你也知道她很忙。”
目光投向空無一人的主設計師辦公室,顧小九重重的點頭:“啊,真忙!”她也常常這樣‘忙’呢,忙著偷懶!
朝著古月心照不宣的笑了笑,右手食指指著辦公室透明的玻璃門,眨眨潑了湖水般的眸子:“那……我去‘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