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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陸涫瀾的笑容,與其說那是笑容倒不如說是面具,一道精鋼混著凝土築成的面具,像一道堅不可摧的城牆,沒有任何人能走的進去,顧小就直覺的想,是不是牆那頭的心臟都跟平常人不同,不是血肉生成,而是晶剛石。
而掛著這麼一副引人犯罪表情的陸涫瀾向她親切招手時,想的入神的他恍惚間像被蠱惑一般,身體竟不由地向前傾了傾,在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後,霍然一驚,接著鎮定自若地拿起餐桌上盛著乳白色液體的高腳杯,輕輕抿了口杯中酸甜膩滑的牛奶,垂著眼瞼平復亂跳的心臟,慢悠悠地說:“你牙真白,用的是黑妹吧?”
“嗯?”陸涫瀾顯然沒聽懂她的冷幽默,卻從她的表情裡瞧出她急於掩飾什麼,於是更加悠然的笑起來,慢悠悠的晃動著杯中琥珀色的酒液。
顧小九有種錯覺,彷彿夜又涼了幾分,帶著一股徹骨的寒意,冷的人雞皮疙瘩都顆顆豎起。
她可以想象以後倆人要是結了婚,相處時都是一種什麼狀態,絕對是現在這樣雞同鴨講寒風嗖嗖。
想到這她抬起頭,笑容中帶著她一貫的真誠與憨實,“我突然有幾分期待起我們的婚後生活!”
“哦?”陸涫瀾星眸一閃,薄毅的唇挑起一抹趣味的笑,緩緩的,像在仔細的咀嚼這幾個字:“婚後生活?”似帶了幾分期待。
顧小就看著他的眸子遲疑地想,這男人實在好看的有些過份。
他的眸子很深,與他手中的酒液一樣,呈琥珀色,是一種很深的琥珀色,彷彿透明,又彷彿經過了歲月的沉澱,深深的沉了下去,叫人看不通透。
她只好繼續裝傻,並不回答他後面的話題,而是接著自己的冷笑話:“我們倆製冷的程度省下一筆空調費,再努力努力說不定連冰箱都能省下。”
“小九還沒過門就這樣為我精打細算,倒是會過日子的好妻子。”也不知他是真誇還是假誇,隱隱彷彿帶著幾分諷刺。“我也很期待。”
顧小九輕輕一笑,笑容就如同這秋季的夜晚,絲絲染染的繞著清冷的涼。
當初也有人跟她說過類似的話。
那時候青春年少,大家談起理想時,都帶著一股那個年紀所特有的方剛的血氣,充滿激情與希望,自信的彷彿自己無所不能。
顧小九也以為自己無所不能,傻乎乎地微笑,說:“我的理想就是買套一百多平的房子,一輩子當個安穩的房奴。”
安寧、楊桃、董晶晶三人齊齊鄙視她:“也太沒追求了!”
顧小就窩在秦睿懷裡只是笑,小狗般蹭著他棉質的T恤,聞著他身上特有的陽光的香味,很踏實,很安心。
董晶晶無奈地笑著打趣她:“九,你怎麼盡追求一些老頭老太太才會追求的東西!”
顧小九大笑著說:“我倒是想追求‘面朝大海春暖花開啊’啊,可你也不想想現在房價多貴,我就愛守著我們家秦睿住住小房,開開小車,逛逛小街,壓壓小巷,我就不愛他太累,我就愛這麼小滋小潤地過日子,秦睿,你說對不對?”
秦睿的眸子就像那年花圃裡開滿的粉色薔薇,滿滿得都是那樣溫暖的顏色,彷彿能溺得出水來,就那樣寵溺的笑著,揉著她的頭髮。
他總是很安靜,兩人之間瀰漫著一種靜謐的溫馨,是別人闖也闖不進去的溫馨,不需多言,一個眼神就已經足夠。
安寧有一搭沒一搭地轉著手中他哥哥空運過來的畫筆:“夫管嚴。”
“對啊,還沒結婚呢,就這麼護著咩。”楊桃也笑,臉上總有幾分拘束的怯怯的,像藝術樓下面小池子裡婉轉盛開的睡蓮。
顧小九的表情十分認真,聲音輕輕的,堅定得像誓言,又像是相守了一生的人淺淺溢位的喟嘆:“他是我外子,我不護著他護著誰?”
眾人一愣,接著大笑起來,直笑的她臊紅了臉,依然定定地望著大家,眸中的光芒明亮的彷彿櫥窗中最恆久的鑽石,那樣認真堅定。
安寧取笑:“原來顧小九也會臉紅,奇蹟啊奇蹟!”
顧小九那時神采飛揚,拿著空的礦泉水瓶砸她:“你這是嫉妒!”
她總是將自己內心的想法大聲地宣佈出來,像是向全世界人宣佈她愛秦睿,一個動作一個眼神都能溢位那滿滿的幸福。
在那樣鋪滿了陽光的笑聲裡,董晶晶問:“顧登科呢?”
眾人霎時都安靜下來,齊齊將眼神投向她,又看向秦睿。
顧小就仍舊是笑,大咧咧地笑著嗔她:“他是我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