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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告別之際,他說若是這裡種滿了梅花,這山莊是不是也得換個名字。
她說,叫踏雪尋梅,就叫踏雪山莊。
她清楚的記得,她最後一次來這裡的時候,破舊的匾額上還是棲霞山莊四個字,如今燕北羽買下了這裡,卻改名成了踏雪山莊。
半晌,她冷靜下來,或許只是巧合吧,畢竟踏雪尋梅四個字,也沒那麼特別,她能想到,別人也一樣能想到。
可是,當她踏進了山莊裡面,看到裡面熟悉的景緻和陳設,不得不驚歎得失去了語言。
如果山莊的名字只是巧合,那這裡面一花一草,一亭一閣都是當年她住在這裡時一樣的樣子,總不可能還是巧合。
她驀然想起,那次跟燕北羽在霍王廟時,她問她是不是認識上陽郡主。
他說,有過一面之緣。
大約,說的便是他們在這裡的相識吧,只是時日久遠,他早已不是那個病弱少年,且也不是姓君,她也就一直沒想有想去,到底是在何時與他有過一面之緣。
而今,一切終於有了答案,她當年幾番輾轉沒有找到她,卻在多年之後以這樣的方式,又與他相逢,重新來到了這個最初相識的地方。
☆、燕北羽的小姑娘2
熟悉的雪天,闊別多年的故地,若不是前面的那個男人早已不是當年的病弱少年,真恍然讓人覺得一切都還在十歲那樣無憂無慮的年紀。
這麼多年浮浮沉沉,顛沛流離的一切都大夢一場。
她也曾無數次地希望這八年的一切都只是一場惡夢,自己一覺醒來所有的一切都還是原來的模樣,可她再如何祈願,也終究敵不過命運的森涼項。
只不過,兜兜轉轉還能遇上故人,卻也是個意外的驚喜。
燕北羽開了門,一回頭撞上她盯著自己的目光不由笑了,“怎麼那麼看著我?瘙”
謝詡凰面色平靜地別開頭,淡淡道,“沒什麼。”
“快進來吧,屋裡暖和些。”燕北羽笑道。
她跟著進了門,脫下有些潮溼的外袍,狀似無意地打聽道,“你怎麼想到,買下這麼個莊子了?”
“看上了就買下了,只是這些年一直在北疆,也就沒什麼機會來住了,王府的人隔一段日子會來打掃一下,索性現在還不是特別髒亂。”燕北羽一邊說著,一邊開了窗戶透氣。
謝詡凰打量了一圈屋內,所有的陳設都和她十歲那年在這裡住的時候一橫一樣,“看不出來,你一個上陣殺敵的武將,還喜歡佈置得這麼雅緻。”
“小看我?”燕北羽挑眉,收拾了茶具說道,“即便是武將也得有學識,你還真當我是個五大三粗的?”
謝詡凰點了點頭,道,“好吧,算我眼拙。”
“你先坐會兒,我去燒點水泡茶。”燕北羽說著,提了茶具先出門去了。
謝詡凰一人在屋內漫步走著,東摸摸,西看看,直到看到一面牆上的梅蘭竹菊四圖,嘴角不由牽起了笑意。
四幅畫中,蘭竹菊三圖都明顯筆法細膩,栩栩如生,躍然紙上,偏偏那一幅尋梅圖顯得格外不一樣,筆法明顯稚嫩,與其說是一幅畫,更似是一篇塗鴉,掛在一起明顯就不是一個檔次。
這是當年那人作畫之時,自己說這山上沒有梅花,便非要畫上一幅給他,只是她一向喜好舞刀弄槍,對於琴棋書畫卻實在沒什麼造詣,畫出來的自然也是不堪入目了。
時光輾轉,屬於霍宛莛的一切都已被無情地摧毀,這一刻在這裡看到這幅畫,卻還是帶給她一絲微小的喜悅。
燕北羽端著剛泡好的茶進來,見她對著牆上的四幅畫在笑,便問,“什麼東西那麼好笑?”
謝詡凰瞧著那幅尋梅圖,由衷評價道,“這畫好醜。”
燕北羽斟了茶,端著走近遞給她,瞧著畫作笑道,“雖然不是上乘之作,倒也有趣。”
“燕大王爺,難不成這是你畫的?”謝詡凰側頭瞅著他,明知故問道。
雖然也認出了他是誰,但如今的她早已不是當年的霍宛莛,更不可能向任何人坦承自己的真實身份。
燕北羽搖頭,含笑道,“是個多年前的故友所作,不過人已經不在了,留在我這裡的東西也就這麼一樣,就掛在這裡當個念想罷了。”
謝詡凰抿唇沉默,卻又將一切掩飾得滴水不漏,走近瞧著畫作上落款喃喃道,“鳳凰?該是個女子?”
燕北羽倒沒有辯解,應聲道,“是個十來歲的小姑娘,小字叫鳳凰。”
謝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