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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沒一下的梳著長長的頭髮。
宮女來報輔相豐書堂求見。夏天心不在焉的應了聲:“請他到偏殿。”也不上妝打扮,隨意的將長髮束起,在宮裝裙外披了一件輕紗罩袍便走了出去。
“娘娘!”總管秦槐迎了上來,“您……您這是……”他不敢對夏天說什麼,而向伺候夏天梳頭著裝的宮女斥道:“怎麼服侍的!怎可讓娘娘如此去見外臣!”
眼波微凝,夏天略邈了眼目看著他。自從燎恢復了侍衛身份,她的身邊就缺少了一位總管,袁龍桀將自己宮中一名十分老誠的內侍撥給她用,就是秦槐。秦槐為人本分也很忠心,可他畢竟是袁龍桀的人,終究得不到夏天的信任。
“難道本宮沒穿衣服嗎?”夏天似笑非笑。
秦槐頸間的冷汗立刻冒了出來,不知為何,這位昔日的羽夫人,如今的君妃娘娘總是令他莫名的緊張,急忙低了頭:“奴才惶恐。”再不敢多說一個字。
夏天走了幾步,又回過頭,笑語晏晏:“記得向你的主子彙報時描繪得生動些,本宮不介意你添油加醋。”
這一下,秦槐連背上的衣服都溼透了,撲通一聲跪伏在地,連聲道:“奴才的主子只有娘娘。”
“是嘛!”夏天嘲諷的掀了掀嘴角,從他身邊走過。
豐書堂在見到夏天第一眼時便垂了眼簾,不是覺得她有傷風化,亦不是因為她美如天仙,只是突然不忍去看,不願去看。彷彿再看一眼就會忍不住的難過。沒有華麗的裝扮,沒有耀目的美豔,甚至她的眉梢眼神也不似平常見到的那般銳利精明。不施粉黛,不食煙火,純淨的白衣,純淨的黑髮,雖然只是一眼,但他卻看清了她眼中的憂傷與愁緒。
“見過君妃娘娘。”他施了一禮。
“豐大人請坐。”夏天隨意的一抬手,自顧自的先坐了下來。
豐書堂在她的下首就坐,眼簾始終垂著。
“豐大人前來有何話說?”
“吳文友仍在獄中,娘娘打算何時處置他。”
夏天身體向後靠在椅背上,懶懶地道:“豐大人就是為了這件事嗎?你來問本宮還不如去問七殿下比較直接。”
豐書堂略皺了皺眉,“京中傳來旨意,申斥殿下不能守固安常,異心妄動。朝中元老、柏家舊故想趁此機會向殿下進言廢了娘娘,臣前來就是希望娘娘能早作準備。”
夏天還未開口,就聽外面鐘磬齊鳴。
“怎麼回事?”她站起身,問。
豐書堂也站起身,卻仍舊垂著眼眸,“這是下臣有事躬請君侯議事的鐘聲。”
話音剛落,燎匆匆的走了進來。看到豐書堂,他略有些意外,但很快便恢復如常,只急切的對夏天道:“娘娘,柏家舊黨向殿下進言要廢掉娘娘,殿下宣您即刻入殿。”
“他們的動作竟如此之快。”豐書堂慣常溫和的神色中也有了幾分凝重。
相對於他們的擔憂,夏天明顯輕鬆得多。她整了整衣裙,邊走邊淡漠地道:“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莫強求。兩位,一切隨緣吧。”
豐書堂終於抬眼看向夏天的背影,眸中是疑惑與深思。
“豐大人。”燎向他深深施了一禮,“還請大人在殿上護著娘娘。”
天樞殿內袁龍桀衣袍隆重的坐在座上,臣工各列,夏天站在他的身旁。豐書堂向上望,只見夏天穿著繡著金色雛菊的黑色寬袖華袍,裡面是水紅色的宮裝襦裙,露著一痕雪白的頸項,頭上梳著高髻,戴著流光溢彩的菊式珠翠,晶瑩的水晶流蘇自一朵菊心垂下,彷彿吐出的花蕊半懸半遮在額前,與耳上的流晶相映成輝。
她似是感覺到他的目光,也扭頭看向他,微微而笑。
他只覺得她耀人眼目,卻看不清她的眉眼。
“啟稟殿下,臣等要參奏妖妃方氏。”一名身材瘦削的老者從眾臣中出班拱手,嫌惡的瞥了一眼夏天,朗聲道,“妖妃方氏蠱惑殿下,陷害忠良,牝雞司晨,妄圖插手政事。在前朝後宮興風作浪,隻手遮天。此番朝廷申斥全因此妖妃而起,還請殿下明斷,廢此妖妃為幸。”
袁龍桀下意識的抬頭去看夏天。
夏天笑了笑,既不辯白也不發火,只是饒有興趣的望著殿中梗著脖子仿若寧折不彎的老者。
“臣附議。”
“臣附議。”
又站出幾個人,紛紛附和。
“殿下,昔日的柏君妃賢淑貞靜,怎麼可能做出那等無恥之事,定是被這妖妃陷害。”一柏家門生憤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