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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姿修長曼妙,雲鬢如鴉,柔順如瀑,一張芙蓉俏面三分雅緻,三分嫵媚,三分英氣。似乎一些日子未見,她身上又多了一分流轉的溫暖。這是之前見面時所沒有的。
司徒敏慧澀然的苦笑了下,自己從不是個妄自菲薄的人,可在夏天的面前總會被她比得抬不起頭來。
抬眼間,夏天已在屋內四處打量。“小七也忒小氣,居然把你安排在這麼個窮鄉僻壤的地方。”
“是啊!”司徒敏慧又拿過一隻粗瓷茶碗,倒上茶,笑道:“我醒來時就見他咬牙切齒的對著我,明明很想將我凌遲了,偏還要讓人替我解毒,我猜他當時一定很痛苦。”
“是麼!”夏天笑著端起茶碗,水溫已涼,水面上漂浮著黑黃色的茶葉沫子。皺了皺眉,她原封不動的放下。
司徒敏慧瞭然的牽了下嘴角,只當沒有看到的自顧自喝自己的茶。
“陛下為何會突然前來?難不成是後悔了嗎?”
“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呢?”夏天調皮的眨了眨眼睛,不答反問。
“不怎樣,如今我孤身一人,活著不見得多歡喜,死了亦不見得多悲傷。”
“說得是。不過司徒姐姐你也太小看人了,若是要殺你,小七早就歡快的等在那裡了,還需要朕深夜前來親自動手嗎?”
“那麼,陛下是來看望故人的?”
夏天向前探過身子直視她的眼睛,油燈在兩人中間跳躍,她的眼中也有兩簇躍動的燈火,神秘得仿若兩潭吸人魂魄的深泓。“朕以為司徒姐姐或許會想知道袁龍騏是怎麼死的?”
“你……”怒氣一下子蘊滿眼底,淡然不見了,優雅也不見了。司徒敏慧握起雙拳,身子顫抖。
“他待你不好,或許你並不想知道。”站起身,夏天作勢要離開。“就當朕是來探望故人的好了,看到司徒姐姐一切安好,朕也就放心了。司徒姐姐保重。”
“夏天!”司徒敏慧騰地一下子站了起來,臉頰漲紅,氣息平復了好半晌才低眸顫聲問道:“他是如何死的?”
嘲弄的勾起唇,夏天施施然的坐回桌邊,挑眉看著神色激動卻極力隱忍的司徒敏慧,緩緩的說起那日的不予山。
宇文啟明與袁龍鱗架著袁龍翹的雙臂,讓他能夠低下身子與地上的夏天貼近。
“小天!小天……”他的聲音抖得不成樣子,巨大的恐懼將他徹底的淹沒,幾欲窒息。他醒來第一眼便想看到的人兒正全身是血的躺在冰冷的地上。“小天——”
那蒼白的人兒慢慢的睜開眼睛,他的呼吸一陣急促,喉嚨裡湧上一口腥甜。
她的眼睛好美,墨玉一般溫潤,明星一般閃亮,她的唇在動,無聲,可他卻聽得很清楚。“小三,好久不見!”他的心一下子被擊得粉碎,看著她慢慢的閉上了那雙美麗的眼睛,他驚懼的張口想要呼喚她,卻將喉中的腥甜噴了出來。
“三哥!”袁龍鱗驚叫。
夏霜愣住,一直冷眼旁觀的袁龍騏亦愣住。
三哥?袁龍翹嗎?
宇文啟明與袁龍鱗對視了下,兩人一同用力將袁龍翹扶回輪椅上。
氣血翻湧,袁龍翹口不能言,眼睛卻一直不離夏天半分。
“來人,抬藤床進來。”宇文啟明向外高聲喊道。
不多時,兩名兵士抬著一個軍用的藤床走進洞來。袁龍鱗上前將夏天抱上藤床,並拿過宇文啟明遞上的披風為她蓋好,吩咐送她下山醫治。
他們這一邊忙忙亂亂,袁龍騏與夏霜則一直仔細的觀察著袁龍翹。
他是袁龍翹?兩人都不太相信,除了一雙眼睛,相貌完全不同。坐在輪椅上,不,幾乎就是癱在輪椅上,看得出長期的病痛已將他折磨得消瘦不堪。他,會是袁龍翹?如果不是,袁龍鱗不會稱他作“三哥”。今時今日,再沒什麼必要故佈疑陣了。
見將夏天安排妥當,袁龍翹這才稍稍放下心。轉過頭,看向一臉陰鶩的袁龍騏,他微喘了口氣,冷聲道:“袁龍騏,不,或許應該叫你靳泰吉才是。”
“袁龍騏也好,靳泰吉也罷,不過是個名字。成王敗寇,你若成了,朕便是靳泰吉,朕若成了,朕便是袁龍騏。”一句話,袁龍騏已確認了他的身份。那樣的語氣,那樣的表情,他太熟悉不過。
“在我三哥面前,你有什麼資格自稱為‘朕’。”袁龍鱗怒道。
“資格?”袁龍騏冷笑,“小七,你大可問問你敬愛的三哥,朕有沒有這個資格。這帝位,可是他拱手送給朕的。條件,就是你與夏天的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