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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嚴重的一道傷是在腹部,雖然做了簡單的處理,仍有血不斷地自傷口處湧出來。清歡不敢再動他,連忙將帕子浸溼了,將傷口四周擦洗乾淨,拿起棕色的瓶子,倒出藥粉灑在上面。
等她笨手笨腳地處理完寧書涵身上的傷口,整個人如同從水裡浸過一般,渾身都是冷汗。她不敢去洗澡,不敢去吃東西,就怕一眨眼的功夫,面前這個人再也不會睜開眼對自己笑。
九歲的孩子對生死已經有了明確的概念,她害怕他會這樣一直睡下去。如果他一直這麼睡著,她……該如何?
明明已經是奼紫嫣紅一片繁花好景,卻好像一下子百花灰敗步入隆冬。
清歡將小灰揪過來抱在懷裡,下巴擱在小灰身上,坐在地上一動不動。
天漸漸亮了,煙雨過來送早膳,卻見小樓門口掛著一塊木牌,上書:閉關練功,飯放門口。
煙雨狐疑,小主子又在搞什麼?她試探地敲了敲門,半響,自門下遞出一張紙。
“煙雨姐姐,小爹爹給我捎來一本秘籍,說是他回來之前練不好就得受罰。我閉關幾日,到時候定不會讓他小看了去。”
煙雨失笑,什麼秘籍受罰的,還不是公子怕他不在家小主子又偷跑出去玩。但是,公子不是說要回來給小主子過生辰的麼?
一天一夜,清歡盯著地上的人一刻都不敢睡。寧書涵轉醒後看到她的第一句話是:“怎麼多了一隻小灰。”
清歡紅紅的眼睛裡又滾出了眼淚,一滴一滴地落在他臉上。
他從閻王那爭回一條命,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只能嘆著氣,看著他家小姑娘哭得一抽一抽的。
孫一是在他轉醒後又昏迷的夜裡翻窗進來的,用他的話說,他這是跑死了兩匹馬拼了老命趕過來的。清歡這才知道,原來,寧書涵已經安排好了,他早知自己會受傷。
“三年曆練期,我們是不能幫忙的。”孫一搖著頭給他治傷,垂頭看見旁邊的小丫頭眼睛紅紅地盯著他手上的動作。他有些想笑又有些心疼,寧書涵這次違了老宮主的令叫他過來,是……害怕?害怕那萬分之一的過不去?
不知道是什麼樣的任務,連一向自負的少宮主都不能保證全身而退。但寧書涵領這個任務的原因他是知道的,為了不去北疆,他丟不下半路撿回來的這個小丫頭。
寧書涵再醒後,孫一指著清歡說:“虧得這孩子,不然……風流清雅的金陵公子只怕得去閻王殿尋株牡丹花了。”
寧書涵沒理會他話裡的挖苦,很是得意地看著清歡,滿臉都是“還不是我教的,我家乖寶就是棒棒噠”的優越感。
作者有話要說:
☆、走失
府中療傷多有不便,清歡和孫一一合計,趁寧書涵睡著之時,拂了他的睡穴,悄悄將人運出了將軍府,養在秦淮河畔的紅月樓中。
學書樓小樓前依舊掛著“閉關練功”的木牌子,柳氏多日未見清歡,聽身邊侍女說小丫頭在練功幾日未出門,覺得有趣,就過來看看,順便問問她明兒要不要和她一起去靈音寺上香祈福。
清歡聽到去寺廟祈福,當下表示閉關什麼的也不急在一時,祈福這種事情錯過黃道吉日就不好了。
第二日一早,沒等煙雨敲門,她已經自己收拾妥當。馬車停在正門口,柳氏和侍女出了前院,正好瞧見清歡穿過抄手走廊而來。
月白色的衣裳,頭髮只用一根簪子束著垂在腦後,懶懶散散地走著路。待她走近了,再細看她眉眼間的神情,活脫脫一個小寧書涵。
柳氏思念好幾日未歸家的兒子,當下見著這樣的清歡甚是歡喜,拉著她一路上說了不少話。
馬車上鋪了緞面墊子,坐在上面既涼快又舒適,但出了城,那路便有些顛婆。柳氏瞧清歡被顛得東倒西歪的,好笑地探手將她抱到腿上坐著。
清歡聞著她身上淡淡的香味,忽然想起了“孃親”這個詞,遙遠陌生,又跟自己骨血相融,生生不離。
小半日的時間,他們才到了靈音寺。靈音寺以紫薇花名聞大晉,此時花開得正好,一簇簇地挨著,笑看著豔陽天。清歡見之歡喜,心裡尋思著是否將學書樓的那片葡萄藤扯了種上紫薇花。
這天日子不錯,靈音寺來了許多祈福之人。
幾人下得馬車,抬頭便見百層高階處,一尊佛像含笑坐落,和善慈悲地看著他們,讓人不敢生出有半分不敬之心。
清歡被佛像震得心神一動,覺得那雙眼就是在定定地看著她,鬼使神差地對著佛像就跪了下去,叩頭三次,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