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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低頭說:“允炆哥哥,對不起,我隱瞞了你這麼久。”
他蒼白的面容隱隱泛出笑意,說道:“沒關係,看來四叔也知道了。”
遠處一名內侍飛奔而來,跪地叩首道:“啟稟皇上,散早朝後諸位大人都在勤政殿前商議國事,御史魏冕大人、大理寺丞鄒謹大人一起圍攻扭打左都督徐增壽大人,罵他是叛國奸賊,要請旨誅殺他!”
朱允炆放開我的手,略帶不悅問道:“勤政殿前如此作為,成何體統?方孝儒不在場?沒人勸止他們嗎?”
那內侍謹慎答道:“回皇上,方大人最近身體染恙,下早朝就暈厥了,今日並不在場,其他大人都……”
我明白他想說什麼,其他官員對燕王和徐增壽恨之入骨,見徐增壽捱打,心中只會覺得痛快,誰會去阻止?
朱允炆道:“宣魏冕、鄒謹來見朕!”
不久,兩名中年官員跪在奉先殿前,猶帶憤憤之色,卻淚流滿面,其中一名三品服色官員哭稟道:“啟奏皇上,罪臣鄒謹知錯了,只是徐增壽這奸賊勾結逆黨,若不是他將城中佈防洩露,燕賊怎敢輕易驚擾皇城!臣等今日非與他同歸於盡不可!”
另一名官員以頭碰地,額前鮮血淋漓,哭訴道:“罪臣魏冕懇請皇上,將這些奸黨殺了!”
朱允炆站立了片刻,注目天邊雲霞,說道:“朕准奏。”
鄒謹帶著滿腔悲憤,繼續奏道:“皇親國戚中尚有一人,其罪更當誅。葉貴妃之兄葉臨風,為燕軍提供軍費所需、兵馬糧草,請皇上下旨!”
魏冕痛哭流涕,一起說道:“請皇上下旨!”
我一直站在殿前不遠處,見他們奏請朱允炆誅殺葉臨風,心中一陣痛楚,向朱允炆看去。
突然之間,只聽一名女子大聲道:“不要!皇上,不要殺臣妾哥哥!”
葉逐月面色蒼白,從另一乘軟輿中疾步奔到朱允炆面前,跪在階下,淚落如雨,哭道:“皇上若是要殺哥哥,請先賜臣妾一死!”
朱允炆對鄒謹點頭示意,扶起葉逐月,對她說道:“請貴妃體諒朕。”
葉逐月眸光幽幽轉向身邊鎮守殿門的大石獅,摔開朱允炆,退後數步大叫道:“皇上既然如此薄情,執意要處死哥哥,臣妾今日就與皇上永別了!”
朱允炆見她似乎有自盡之念,急忙衝到她身旁,一把將她抱在懷中,說道:“你這又是何苦?”
葉逐月哭道:“臣妾無能,身為皇貴妃多年無所出,名份地位永遠都不及皇后,皇上心中時時刻刻記掛著蕊妃,對慶熙郡主都比對臣妾好!若是連哥哥的性命都不能保住,臣妾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鄒謹叩首,大聲道:“臣領旨!”隨即和魏冕大步離去。
我眼見鄒謹領旨離開,急道:“葉大哥雖然有錯,皇上既然能原諒我的孩子,為什麼不能原諒他?請收回成命吧!”
葉逐月的眼光立刻轉向我身上,似乎震驚而且意外,說道:“你的孩子……難道是燕王的?宮中都傳說是皇上……”
朱允炆將我暗中藏匿在冷宮,下嫁給李景隆的變成了福清郡主,讓人頗費猜疑,六宮中蜚短流長,甚至有流言傳說我腹中胎兒是他的,因此他才將朱浣宜替換我。
我顧不得分辨,又叫道:“允炆哥哥!”
朱允炆挺直的身影沐浴在晨曦中,語氣卻帶著無限的悲涼,對身邊內侍說道:“傳旨,赦免了他們死罪,將他們繼續監禁在天牢吧!”
我鬆了一口氣,才發覺自己心跳劇烈,不覺退後依靠著廊柱。
朱允炆走近我,凝視著我說道:“蕊蕊,你剛才有話對我說?”
我點頭道:“是。今日午時,金川門一破,燕軍就會進入皇宮,你現在走,還來得及!”
他搖搖頭說:“如果連安王和李景隆都會背叛我,就是天意註定如此!我又何必走?”
葉逐月乖巧站立在他身旁,低聲說道:“臣妾一定永遠陪伴皇上……”
馬皇后的聲音傳來:“臣妾之心,與貴妃相同,皇上不走,臣妾也不會走!”
我循聲看去,馬皇后手牽著年幼的太子朱文奎,隨行宮人懷中抱著小皇子朱文圭,她走到朱允炆身旁,用錦帕拭淚,說道:“皇上,臣妾剛剛聽說谷王和曹國公一起開啟了金川門,燕軍進入皇城了!”
朱允炆靜靜佇立了片刻,對身邊禁軍侍衛統領說道:“傳朕旨意,撤掉所有圍防,讓宮人都逃命去。”
這些“宮人”,包括內侍、宮女,當然也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