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吟雪的腳下。
素兒急忙去關窗戶,一邊嘟囔抱怨道:“囑咐她們不知多少次了,夫人現在連一絲風都不能吹,卻還是這樣粗枝大葉!”
待她關好樓窗返回時,白吟雪早已將那疊紙箋整整齊齊握在手中,微笑遞給素兒,素兒接過紙箋收藏在桌案底下。
白吟雪走到我床前,眼波清澄如水,有意裝出關懷我的模樣,對我說道:“我想替妹妹號一下脈象,不知妹妹可願意?”
我輕點了下頭,心道:“我正要聽聽你還會說些什麼。”
她見我欣然同意,在我床頭坐下,輕挽起長長的白色衣袖,右手握住我的手,左手數指放在我的手腕上,屏息號脈。
如同神靈點化一般,我腦子裡遽然浮現一種意外的感覺,讓我不由自主看向她的右手。白吟雪的右手內側有一個小小的白點,白點周圍泛紅,如果不是有意留心觀察,根本不可能被人發現。
蜘蛛!
我記得上高中時生物學老師講過被毒蜘蛛咬傷後的面板模樣,還給我們看過幾幅圖片。我壓制住心跳,暗中又凝視了一眼,可以肯定我曾經看過的圖片和白吟雪此時右手上的傷口一模一樣。
唐茹曾經說過毒蜘蛛是自己的“護身符”,隨身攜帶它多年,只有在他身處極其危險的境況下才會主動攻擊別人。他失蹤整整四天,護衛們搜遍雲蒙山脈不見蹤影。如果白吟雪手上的傷真是它所留下的痕跡,唐茹恐怕早已凶多吉少。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唐茹為什麼會無緣無故人間蒸發掉?他的蜘蛛毒本無藥可解,被齧者會立刻喪命,白吟雪卻沒有絲毫中毒的跡象。
我心中一片迷茫,百思不得其解。
白吟雪並未發覺我偷看過她,將我的手放回錦被內,起身說道:“妹妹體質很好,淤血都已化解,很快就可以復元了。”
我淡淡說道:“多謝姐姐。”
白吟雪對金疏雨道:“師姐,我們回去吧,好讓妹妹安心靜養。”
入夜時分,素兒整天服侍我勞累辛苦,已在外間睡熟了。
我的精神逐漸恢復,不象前幾天那樣昏沉欲睡。長夜漫漫,我只要閉上眼睛,腦海中就會浮現燕王揮劍殺人那慘烈的一幕,即使他面前是真的顧翌凡,他恐怕也不會手下留情,足見當時對我們的痛恨之心。
我注視紗帳外暗淡的燭火,和燕王在W 城的梨花樹下繪畫婚紗照的情景猶在眼前,卻又恍如隔世。在明代他本是我最親近的人,我已將對幸福的全部希望寄託在他身上,卻沒想到意外會接踵而來。
如果他對我百分之百全心信任,白吟雪再聰明也無計可施。
想到那個尚未成形的孩子,我的心就象被利刃一刀一刀凌遲著,卻只緊緊咬住被角,忍住自己的眼淚。
當我終於能夠沉入夢鄉時,我彷彿看見燕王站在我床前,待到迷迷糊糊睜開眼睛時,房間內卻空無一人。
時間飛快逝去,又過了十天之久,燕王明明近在咫尺,卻一次都沒有來看過我。想起當初他為我不顧重重阻礙、雨夜擅闖東宮只為見我一面,我心道:“即使你不知道別人陷害我,即使我真的背叛過你,我失去的也是你的孩子,難道你就這樣對待你口口聲聲最愛的蕊蕊嗎?在我最傷心最難過的時候避而不見我?”
我身體已經恢復如常,不想遵守古人坐月子要滿一個月的陳規陋習,準備今天就去找他。
九月雲蒙山中天氣愈發寒冷,我在淡紫色的衣裙外又加上了一件純白貂毛的小披肩下樓往聽香水榭而去,素兒阻擋不住,緊跟在我後面,急急說道:“夫人,外面天涼,……”
山中飄來絲絲秋雨,幾片落葉墜地,我走到荷花池畔,一層涼意頓時浸入骨髓。
風吹池面泛起一圈圈弧形的漣漪,枝葉折損的殘荷在風雨中搖曳,不再是盛夏時分紅綠相映的繁華美景。雨滴打向殘荷,濺起簌簌輕寒,“留得殘荷聽雨聲”意境完美得近乎淒涼。
燕王書房的門關著,房外靜悄悄空無一人。
沿著曲折的長廊走到窗下,素色輕羅所制窗紗迎風飛出頑皮地撲到我的臉上,我微笑伸手拂開它,向書房中看了一眼。
這一眼看到的情景,我永生永世都不會忘記。
燕王身著白色的常服,神情閒適躺在長榻上,常服的扣袢散開,結實的雙腿都裸露在外。
在他的腿上揉捏撫摩的是一雙纖長秀氣的玉手,白吟雪身上穿的衣服並不比他多,帶著春風般的笑容,柔聲問道:“王爺可覺得舒服些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