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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放開我的手,取下肩上的紫貂毛披風,目光灼灼說道:“北平城中不過區區數千人,李景隆帶精兵五十萬來襲,難道他們以百倍之兵力圍攻北平一座孤城就光彩?我若不這樣做,此刻早已死無葬身之地,又怎麼對得起那些浴血沙場、誓死追隨我誅討奸臣的將士們?日後旗鼓相當之時,我定會讓他們敗得心服口服!”
朱能和一名年紀三十開外的威武將軍一起進營帳來,朱能回稟道:“屬下朱能、陳亨今日已將紫荊關歸降兵馬重新整編完畢,請王爺檢閱。”
看來那名將軍正是剛剛歸降燕軍的指揮使陳亨。
燕王點頭道:“本王稍候就去。”又問陳亨道:“你的家眷可都在這裡?”
陳亨急忙上前一步答道:“在,屬下妻兒都隨同在此守關。”
他紫眸中的精芒收斂了幾許,對我說:“陳亨家眷都住在關內,你和她們一起住吧,日後再一起去北平。”
離燕軍營帳不遠處有一個紅簷庭院,我走進庭院,送我前來的那名兵士對內喊道:“陳夫人,王爺帶來一名客人,因為不便住在營帳中,先託付給夫人照顧,。”
裡面一名女子爽朗答道:“好,只管將她交給我吧,請王爺放心。”
她應聲迎出門外時,我和她同時微微一怔,她脫口叫道:“原來是你!”
世界很大也很小,我總是會在意想不到的時候遇到意想不到的人,我沒有料到眼前這名濃眉大眼、顧盼神飛的俊俏年輕女子,竟是兩年前我逃離金陵時在江畔遇見的漁家女兒蘇曼菱。
此時的她已是婦人裝束,膚色略顯白皙,比少女時更添嫵媚風韻,楚楚動人。
我定神收回了驚怔的眸光,向她行禮說道:“元妍見過陳夫人。”
蘇曼菱的大眼睛撲閃了一下,說道:“你叫元妍?長得和她真象!難怪王爺要帶你回來。”
那名兵士退步說道:“人已送到,我這就回去向王爺覆命了。”
蘇曼菱將我安置在一間潔淨的客房中,拉著我的手在床沿坐下。
她似乎對我的來歷很感興趣,不斷問長問短,我簡單告訴了她元妍的身世,然後問道:“姐姐嫁給陳將軍很久了嗎?”
蘇曼菱臉泛微紅,很爽快地搖頭說:“不久,我出身長江邊上漁家,去年八月他路過金陵,正好那天下大雨,江裡渡船不多,他認識了我……他家夫人已經過世了,他娶了我以後就帶著我和我爺爺,一起來這裡守關。”
我隱約知道了他們之間的因緣,陳亨本是一介魁梧粗壯武夫,面對著質樸純真的蘇曼菱難免會動心,他身為朝廷四品武官,以蘇曼菱的出身頂多只能做他的小妾,陳亨卻續絃娶她為正室夫人,可見對她敬愛之情。
蘇曼菱是個幸運的女子。
她抬頭看看我,接著說:“你真的很象一個人,我曾經見過她和王爺在一起,不過那時候我還不知道王爺的身份是皇子。聽別人說她是妖孽化身,我卻不相信,她那麼美麗可愛,又怎麼會是妖孽?”
“妖孽”二字讓我忍不住騰身站起,卻只能強壓著心頭的怒火,平心靜氣問道:“姐姐能告訴我是怎麼回事嗎?”
蘇曼菱起身點燃幾盞燭火,屋子裡霎時明亮起來。她遙望著屋內案架上擱置的一盆水仙,輕嘆口氣說:“聽夫君說,她是蜀中唐門的小姐,當年她不肯接受皇上的封號逃出皇宮隨王爺回北平的時候,我還在金陵渡口遇見過他們……”
我默默聽著蘇曼菱說起那些過眼煙雲,彷彿在聽一個別人的故事,一個既遙遠又模糊的故事。
唐茹神秘失蹤、唐蕊受驚小產、因妒成恨打傷燕王、跳崖自盡,這些傳言與雲蒙山中的事實相去並不遠。
蘇曼菱嘆息道:“紅顏薄命……她跳崖之後幾個月裡,王爺就象瘋了一樣,神智不清,語無倫次,連王妃都不認識了。他們因此暗中猜測,王爺恐怕是被妖術迷失了心智。”
我一步一步退回到床沿坐下,輕聲說道:“難道所有人都覺得她是妖精嗎?”
蘇曼菱搖頭道:“不全是……王爺後來自己慢慢好起來了,小王子滿月時我夫君去北平燕王宮賀喜,當著賓客的面,王爺連一絲笑容都沒有。”
我輕聲問:“那小王子是燕王妃所出嗎?”
蘇曼菱道:“不是,是王爺一位姓白的侍妾所出。”
我略怔了一下,她說“姓白的侍妾”,看來燕王並沒有明媒正娶白吟雪,白吟雪為燕王生下了兒子,母以子貴,且是“新寵”,燕王為什麼不肯賜她名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