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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腳下是通往宮門的路,曾經自己無數次站在樓閣上望著從這條路上走過的凌子悅。他滿心雀躍,巴不得從角樓上一躍而下。而今她就在他的懷中,但云澈卻知道自己什麼都沒有了。
禁軍們紛紛行跪拜之禮,當他們瞥見雲澈懷中毫無生氣的凌子悅時眼中均閃過一陣驚訝。
黃昏過後的帝宮,在冰涼的月色中沉入一片令人窒息的痛楚中。
宮門前,是跪在那裡痛哭失聲卻未曾抬頭的凌子清。他還年少,根本不懂得如何控制內心的悲痛。而凌楚鈺,他一直忍著,即便眼淚縱橫,他也未曾令自己哭出聲來。
當他被告知那個訊息時,他長久地佇立不知如何挪動腳步。這一刻他曾經試想過無數遍,他的妹妹如同飛蛾撲火,不知是否早就預料到這個結局。
“陛下……”凌楚鈺伸出雙手,試圖接過凌子悅。
雲澈卻如同受了驚嚇一般,向後退了半步,搖晃著似乎失了力氣。
他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來。
“陛下待兄長如此親厚,為何保不住他的性命!”凌子清仰起頭來,他的眼中是不忿是失望是對著世間一切的懷疑與否定。
“凌子清你放肆!”凌楚鈺狠狠壓住他的腦袋。
99生死
“……因為朕要的太多……誰都沒錯……錯的是朕……”
他的聲音顫動,他的痛無人瞭解也無可承受。
雲澈的身影搖搖欲墜;眾人驚恐卻又不敢上前扶住他;只有明朔頂住了雲澈的背脊。
“陛下……該送凌大人回家了。”明朔用盡了力氣才擠出這句話來。
凌子悅想要的不過是恣意的生活,沒有官場傾軋,遠離權欲紛爭。她想做一個普通人。她的疲憊她的惶恐;明朔雖然不曾感同身受,但他無數次地想象。而今這一切,都不再有意義了。
雲澈茫然地抱著凌子悅走向那輛馬車;萬分小心地將她放下,生怕她會撞上哪裡;她的傷她的疼,不僅僅是她自己的,也是雲澈的。車簾沉重地落下,他入內緊緊摟住凌子悅,馬車緩行,明朔跨上去親自駕車,禁軍們見狀跟了上去。
馬車駛離了宮門,身後的帝宮如同一座陰森地獄。
凌楚鈺沉默著一言不發,凌子清的眼淚未曾停下。
帝都城中的百姓根本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集市之中依舊人聲鼎沸,喧囂如海。
他們偶爾頓足或是回望,卻又繼續各自的生活
雲澈孤獨地漂浮在海上,過往一切紛紛碎入海中。
馬車來到了凌府,凌楚鈺與明朔掀起車簾。
“陛下,到了凌府了。”
雲澈什麼都沒聽到般,一動不動。
凌楚鈺與明朔沉默著低下頭來。
馬蹄聲隱隱傳來,“凌大夫!歐陽琉舒前來送您一程!”
凌楚鈺抬起頭來,只見歐陽琉舒在馬背上左搖右晃,隨時要跌落下來。
他奔至馬車前,拉緊韁繩,無奈騎術不精,就在被甩下的瞬間,明朔眼明手快將他接住。歐陽琉舒好不容易站穩了身子,抬手整了整狼狽的帽冠,來到車前,果然見到已經麻木了的雲澈擁著凌子悅靠坐其中。
“凌大人啊!”歐陽琉舒嚎啕大哭起來,極為誇張地爬進了車廂中。明朔本想攔住他,卻被揮了開來。
待到歐陽琉舒來到雲澈面前,忽然止住了哭泣,小聲道:“陛下,凌大人還沒死。只是陛下再繼續將她困在這裡,她就必死無疑了。”
雲澈肩膀一顫,目光緩緩轉向歐陽琉舒,“你……說什麼?”
“回陛下,洛太后賜與凌大人的鴆酒是錦娘調配的。而鴆酒裡用的並非毒藥,乃是歐陽琉舒煉製的假死藥。”
“什麼?”雲澈頹然的背脊驟然直了起來。
“陛下,服下假死藥之後脈搏變弱心跳若無,但過了三個時辰還不服下解藥,就真的回天乏術了。”歐陽琉舒掐指一算,正色道,“陛下,時間無多了。”
雲澈一把拽過歐陽琉舒的衣領,“解藥呢!”
車門外的凌楚鈺與明朔也齊齊上前。
歐陽琉舒卻回頭一把將車簾拽了下來。
“陛下是想要洛太后知道,凌大人還沒死嗎?”歐陽琉舒語調平緩,與雲澈的失控截然相反。
雲澈的心臟狂跳了起來,沉入絕望中的一切再度湧然而起,他終於在滄海中抓住了那一根稻草,他的聲音用力而發顫,“解藥,歐陽琉舒。”
歐陽琉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