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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湛並不懂凌子悅話語中的深意,只是懵懂地點了點頭。
雲澈回到帝宮,盧順便告知太后娘娘已經等候了他多時了。
雲澈低下頭來一笑,行入宣室殿內,果然見到洛太后靜坐在案前。見到他的那一剎那,既驚恐又充滿希望。她轟然起身,來到雲澈面前重重地跪下。
“陛下——哀家求求你,饒了洛照江!饒了洛氏一族吧!”
雲澈垂下眼簾,望著這個生養她為他登上皇位殫精竭慮的女人。他本該愛她敬她,可如今他的心中竟沒有絲毫的感情。
“太后向兒子行如此大禮,是要折殺兒子嗎?”雲澈口中這麼說,卻沒有伸手將她扶起。
太后的額頭磕在雲澈面前,淚眼淋漓,及其悲涼。
“陛下!千錯萬錯都是哀家的錯!求陛下給哀家的弟弟留一條命吧!”
“弟弟?”雲澈吸了一口氣,發出好笑的聲音,整個宣室殿在他的笑聲中陰肅了起來,“到底是弟弟還是情人呢?”
“陛下——”洛太后瞪大了眼睛望向雲澈,他像是在看著一個與己無關之人,淡漠而無情。
“太后,你逼死子悅的時候,有沒有想過今日?”
洛太后肩膀一顫,隨即笑了起來,“所以……果然你的侍讀比你的母親更重要……”
“侍讀?”雲澈彎下腰來,與洛太后對視,他目光中的重量令洛太后一點一點向後倒去,不得已以手肘勉強撐住上身。
“她是我這輩子最愛的女人,是我的心。那一日母親逼她飲下鴆酒的時候,她的腹中懷著我雲澈的骨肉,我這輩子唯一的兒子!”雲澈的手在洛太后的肩膀上拍了拍,頃刻間毀掉了洛太后的一切。
她呆愣著望著雲澈轉身,他的衣襬劃出那樣天經地義的線條,將視線隔絕。
依照雲頂王朝的律法,洛照江以謀逆大罪被判五馬分屍。雲澈感念其當初輔佐有功,特賜一刀之刑。
阿依拜穆與莫勒扎歸降,雲澈以禮待之,封阿依拜穆為龍川侯,將一片草源豐盛之郡劃作其封地,阿依拜穆根本沒想到雲澈的招降並不是做做樣子,而是充分尊重了遊牧民族的習性。
大事了去,雲澈在明朔的護衛下,急不可待地回到別院。
這一日陽光正好,雲澈來到院門前抬起頭來,便看見枝頭的嫩葉在風中搖擺。
一切美好的像是幻境。
“朕忽然想起第一次見到子悅的情景了。”
“陛下?”明朔看向他的背影,總覺得他並不如表面上看起來那般欣喜。
“朕所有的記憶都是以那一日為起點,那一日之前的事朕竟然真的都不記得了。”
“陛下……”
明朔眉心顫了顫,隨著雲澈走了進去。
院中,是明湛愛不釋手地抱著雲傾,錦娘在一旁給他一點一點地喂著米漿。
“陛下!”錦娘見著雲澈,急忙放下手中的東西,雲澈卻示意她免禮。
“子悅呢?”
“母親說她倦了,要睡一會兒。我就抱著弟弟出來坐坐。不過母親也睡了好長時間了。”明湛望向房門。
雲澈的肩膀僵了僵,屏住了呼吸,一步一步走過去。
不明就以的明湛也感受到一種沉重。
雲澈的指間觸上房門,吱呀一聲微響,雲澈閉上眼,時光的洪流夾雜著塵埃迎面而來,那些不曾磨滅的痕跡瞬間攀上他的心頭。
“子悅……”
雲澈喚了一聲,卻無人回答。
臥房中空空如也,雲澈瞭然一般搖晃著在榻邊坐下,手掌覆上床褥,那裡早就涼了。
屋外的明朔僵直了身子,錦娘似乎明白了什麼低下頭,而明湛仍舊什麼都不懂。
雲澈執著被褥來到自己的唇邊,眼淚一滴一滴地落下。
其實他知道凌子悅不會跟他走,不會待在他的身邊。
正如那一日雲盈所說,自己作為帝王,心中是不該有唯一的。
雲羽年就死在凌子悅的懷裡,那一刻成為了凌子悅永恆的痛。
只要他還是帝王,就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著凌子悅。
他知道這是凌子悅這一生對他撒的最後一個謊。他們的一切始於那個女扮男裝的謊言,如今也結束在這樣一個謊言裡。他能給她最深的愛,不是拱手河山討你歡,不是帝王所謂的唯一,而是許她自由。因為她的自由,才是他真正的痛。
雲澈賭輸了,可他卻不得不願賭服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