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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正在品茶,雖說此人城府極深,且心狠手辣,卻獨獨愛茶。品茶時很是投入,和他平時及不一樣,似乎變得柔和了許多。
時澈坐了下來,自斟自飲,並沒有打擾他。
“你果然回來了。”無顏盯著那茶沫,眼神彷彿隨著它們在水中沉浮。
“你知道我這次是來跟你辭行的。”時澈放下茶杯,淡然道。
“你想走?你是我一手帶大的,可是卻半點沒有我的心性,既然你要走,我也不再留你,但是我要你替我去殺最後一個人。你若殺了他,我們從此以後恩斷義絕,你就跟我麝月沒有任何關係。這樣,可順你的意?”
從此以後,毫無瓜葛!時澈沉吟了半晌,回答道:“誰?”
“言坤。”無顏的眼睛裡透露除了殺氣,“你什麼時候殺了他什麼時候就可以離開了。”
“好,我答應你,但是到時候希望你說到做到!”時澈應了下來,儘管他知道這次刺殺行動可能丟掉性命,可是若像現在這樣為他人所利用,倒不如奮力一搏!
時澈離去之後,無顏取下面具,一張清瘦的臉上滿是倦容。他的手心裡握著夜卿帶來的那一枚月牙玉佩,手指在上面一寸一寸的摩挲著。
“柳杉,你覺得我做的對嗎?若你在天有靈,保佑我們的雲熙能夠此生平平安安,即使我不再見她,她安好便好!”
窗外已經泛著亮光,昨夜已逝。
阿玉並無大礙,只不過昏睡已久,一時半會兒恢復不了元氣,只得每日用湯藥調養。
河池在雲州沒有打聽到一星半點兒關於裴月清的訊息,此人竟像是人間蒸發了一般。因家中有事亟待他回去處理,幾天前他就趕回去了。他本打算要帶雲杞回去,可是尋人未果,何況時澈還沒有回來,她又如何肯離開。
七月這幾日倒是忙裡忙外的幫著雲杞照顧阿玉,一時間竟乖巧了起來。從無涯峰迴來之後,夜卿也帶著剩下的人手趕回長安了。
幾日後,時澈打算要去長安安排刺殺的事情。言坤也是大唐的將軍,且和李孝逸是密友,他們二人在朝中勢力很大,雖有結黨營私的嫌疑,沒有確鑿的證據,皇帝也不敢貿然動這棵根基深厚的大樹。
此次刺殺需精心安排,從長計議,時澈此次入京,是想借助長安權貴的力量接近言坤,以達到刺殺的目的。
可是在出發之前還得把阿玉的去處安排好。時澈來到阿玉的住處,打算與她商量此事。門虛掩著,他敲了敲門。
“進來吧!”
”你最近可好些了?”時澈在房間的桌子旁坐了下來,問道。
“恢復的差不多了,你坐那麼遠,是怕我吃了你不成?”阿玉躺在床上嗤笑道。
“你不要以為你救了我,我就會對你感恩戴德,但是我也不是忘恩負義之人。我不再計較你是麝月的人,也不會洩露你是麝月少主的秘密,作為對此次的報答。”
“我不需要你報答我,我救你只是出於道義。現在你好了,我希望你以後和我,和麝月都不要再有任何關係,我會給你一筆盤纏,你可以去你想去的地方,過自在的日子。”時澈依然坐在那裡,表情漠然,他不想她再與麝月扯上關係。
“我想去的地方?一個沒有家的人還能有什麼想去的地方。”阿玉冷笑了幾聲,“你讓我放下仇恨,可是仇恨已經隨著這十幾年的日日夜夜生生刻進了我的心裡!”
“你今後有什麼打算?”
“回長安!”
時澈無法理解她為何還要回到長安,她這次遇險正是因為在關鍵時刻李孝逸沒有按照原計劃援助她,雖然說後來他派遣了夜卿前來救她,難道他們這是一齣戲?
他不知早在阿玉剛剛醒來的時候就已經找過鬱軒了。她不知道將軍為何會故意讓她被無顏抓去,所以想問個清楚。鬱軒也絲毫沒有遮掩,直截了當地告訴她將軍此次只不過是為了試探一下無顏的實力,而她僅僅是一顆棋子,但是如果她想活命的話,只能乖乖的做將軍的棋子。
七月和雲杞自然隨時澈一起回水月閣,時雲鏢局也要時澈去打理。鬱軒自然也要回到長安去,因此他們又一次結伴而行。
出發的前一天,時澈起了個大早,去敲雲杞的房門。雲杞起來不久,開啟門時還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只聽見時澈說了一句:“跟我走!”就被他拉著出了門。
“你又要幹嘛?為什麼總是這樣出人意料?”雲杞抱怨著,可是眼角卻帶著些笑意。
“你別管了,我今天帶你去一個好地方!”時澈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