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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他與清易救下了曲洋與劉正風二人,多少會留下行跡,再加上鬧得沸沸揚揚的黑木令一事,落在有心人眼裡,難免會懷疑到他的身上。至於楊蓮亭,則必定是“有心人”中最“有心”的那個——若叫他察知清易與自己一道,想必明瞭當年的設計已然敗露。
東方不敗倒不擔心楊蓮亭會狗急跳牆對自己出手——畢竟,說到底,他才是楊蓮亭在日月神教中的真正倚仗。若是他死了,只怕那些被楊總管作威作福多年的教眾、長老們便會活撕了他。
東方不敗擔心的,只是清易。
正如清易所說,“六安菩提”這味奇藥效果雖佳,然而一服便要連服十個月,且十月之內但凡動武,便會前功盡棄。
若是楊蓮亭要在這十月間對清易下手——以東方不敗的武功,自然不懼——然而己在明、彼在暗,時時防備總歸叫人心煩。萬萬不能讓他逼得清易動手。
‘楊蓮亭這廝,沒有十足的把握必是不敢輕易動手的。’方廣寺的榆陰下,東方不敗與喬清易相對而立。
‘不錯。依我看來,他至少會派兩人來——’喬清易渾不在意地說著,彈了一下腰帶上繫著的玉環,彷彿於彼之算計皆瞭然於胸,“一人心腹,探知你我行蹤。一人待命,等著半路刺探或者截殺——這個待命的人卻不能太聰明瞭,至少不能從蛛絲馬跡裡猜到與我在一起的人是你。夠資格刺探我的,又肯下大力氣的……哈,沒記錯的話,五年前被我抄家滅門的宗黨餘孽確乎投了魔教……柏,我大概猜到他會派誰來了。’
屋簷角上掛著的的驚鳥鈴在和風中輕輕搖擺起來,應著那低低的一聲、彷彿糾纏在唇齒間的、極親近的輕喚,確乎讓東方不敗在榆葉下零碎的光影間無措了。
‘……宗凌。’他疾疾地低下頭,然而觸目所見自己衣衫的紅豔,又灼紅了臉,‘若是她跟令狐沖那般糊塗就好了。若她將我認作你,對我出手,那我只需嚇她一次,便能讓楊蓮亭縮手縮腳好一陣了。’他想得入神,漸忘了這讓人意外地心亂的風、鈴、榆陰……之類的光景,忽而靈光一現,大聲道,‘她既然一直想殺你,想必清楚你愛穿青衣的習慣——我們不若換了衣衫,裝作彼此,將計就計罷!想必她從前一個婦道人家,也未見過你的樣貌,而我更是多年不曾在教中露面……了……’
他說得興奮,不由抬起頭來,卻意外地發現,原在三尺之外的清易,竟然上前了一步,嘴角帶著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捉了他的手,把不知道何時解下的環佩塞進他的手心,一縷一縷地將其上繫著的絲絛纏在他的五指上。
‘這是幹什麼?’
‘這是家祖給他孫媳留的聘禮,要我訂下親事之前一直帶在身上。’喬清易眯眼調侃道,‘換裝便要換全了——’他扣著東方不敗纏滿了紅色絲絛的手,輕輕貼上東方不敗的臉頰——玉之清涼,更襯得那玉下薄面火燒似的燙,‘——這個,也戴上。’
他那毫不掩飾的笑,惹得東方不敗有些惱,偏頭揮開了他的手,色厲內荏地笑言道,‘……當我稀罕?’
喬清易仍是笑,只是,笑著笑著,那原本雍容淡然的笑,卻叫東方不敗看出了久違的、屬於那個斤斤計較毫釐不讓的喬掌櫃的、那種容不得你避開、允不得你賒賬的尖刻。
他冰涼的掌緣貼上他血液奔湧的細長頸項,伏在他耳邊低笑:
‘你當你不稀罕?’
話音與乾燥的溫熱一同落下,從耳邊輾轉到唇齒間,從徐徐溫文,到疾疾如掠,終於化為溼潤——並伴著那撫過樹梢的夏風,生出些微灼的、和煦的柔軟與戰慄……
夕陽的餘暉透過旁生的高樹疏疏地灑在兩塊淺灰的墓碑上,乍寒還暖的觸感隔著鋪滿了厚厚一層灰燼的香爐傳遞到手心,不覺恍惚。
喬清易看著雙頰染上晚照的東方不敗,輕笑道,“想什麼呢?”
“在想……這些年,多虧有你回來打掃。”東方不敗摩挲著香爐光滑的銅口,在父母合葬的墓前燃了三炷香,“而我卻……”因為不想遇上你、不願想起你,而不敢在每年清明的時候回到這裡。
喬清易苦笑一聲,“每年清明時候,宗室祭祖也好,天災也罷,案牘上的事兒仍是接連不斷。又哪有什麼時間回來?”
東方不敗訝然,然後不經意間察覺出了他話語中的幾分尷尬和敷衍,便恍悟似地一笑,心想,難不成,避而不回的人不止自己一個?
“那這裡會是誰在打掃?”東方不敗拭了拭並無積灰的墓碑,隨口問道,“你派了人來?”
“你可記得鎮北的張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