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悽悽惶的樣子,讓探春想起了喪家之犬。
探春擔憂她大病初癒,又出了什麼事,很想問兩句,誰知薛姨媽卻沒等探春再寒喧,匆匆地往王夫人屋裡去了,留下探春原地發怔。
翠墨機靈,不待探春吩咐,拔腿便走:“我找玉釧兒打聽去”
自從金釧兒死後,王夫人許是因為歉疚,對金釧兒的這個妹妹格外的好。雖然年紀還小著,卻儼然已經拿了王夫人房裡的頭一份月例銀子。翠墨和她年紀相當,平時倒很說得來。
剛在秋爽齋坐定,翠墨便一臉幸災樂禍地走了進來:“姑娘,你猜怎的,原來是那位呆霸王出了事”
探春對薛蟠並無好感,只隨口問道:“怎的?”
翠墨帶著笑,一五一十地說了起來。
原來還是夏金桂進門惹出來的事,為了把香菱趕出去,夏金桂把自個兒從孃家帶來的一個丫頭寶蟾給開了臉。薛蟠是個喜新忘舊的貨,有了金桂,已是不大把香菱看在眼裡。這會兒再多一個,哪裡還記得她?於是日日和寶蟾廝混,有時候大白天就浪起來。
夏金桂在家裡是獨養女兒,打小嬌生慣養大的,如何見得寶蟾霸著薛蟠?把香菱折磨得半死不活,趕去了薛姨**屋裡,又轉頭嫉恨起寶蟾。於是主僕二人爭風吃醋,家裡便再無一個寧日,比前陣兒鬧得還要兇些。
薛蟠見了頭痛,對寶蟾還能罵兩句,對夏金桂卻是打不得罵不過,竟不管不問,只管逗留在外面和一群狐朋狗友喝酒胡鬧。
這日也合該有事,薛蟠喝了兩大碗酒才回來,見了夏金桂,腦袋裡還有兩分警醒,怕她說起來又沒個了,繞道便走。夏金桂看他又往寶蟾房裡去,頓時炸了毛,拿了把剪子在他面前要尋死覓活。
薛蟠本就不是憐香惜玉的主兒,被她鬧得火性大起,仗著幾分酒意,與她搶鬥起來,竟把夏金桂推得撞到了剪子上。
夏金桂慘叫一聲,把薛蟠的酒意徹底嚇醒了,卻只見夏金桂已是血流如柱,氣若游絲。那剪子正正地插在咽喉部位,一時嚇得呆了。薛姨媽聽得動靜出來看時,已經是斷了氣。
薛寶釵倒還鎮靜,只叫人發喪,說是得了病去的。夏家只得這一個女生,哪肯甘休?恰好薛家有個小廝,因被薛蟠打罵而怨恨於心,便偷著跑了出去。夏家人拿住問了個仔細,知道真相之後二話不說,一張狀紙便把薛蟠告到了官府。
薛蟠自闖了禍,日日躲在家裡。差役拿了令來搜,自然把他拿住,立時收了監。薛姨媽急得跳腳,卻一籌莫展。
還是薛寶釵提醒:“母親,賈雨村前兒不是才升了大司馬麼?這個職位可是掌著實權的,只要他肯幫忙,哥哥自然能從輕判決。”
薛姨媽聽了恍然大悟,忍不住哭道:“我的兒,幸而還有你在身邊”這才匆忙同了香菱過來找賈府求救。
王夫人自然竭力安慰:“姐姐,既是賈雨村管著這一塊兒,我找你妹夫說就是。只是那夏家到底不是平常人家,恐怕皇商的營生,保不住了。”
薛姨媽這才安心,垂淚道:“我就這麼一個兒子,但凡沒了命,還能有什麼?安安穩穩地能夠出來,也就罷了。”
兩人都只當這是最差的結局,浠噓一陣倒也罷了。就是賈政,對薛蟠恨鐵不成鋼之外,也不以為是什麼大事,叫了轎子去官衙找賈雨村。
誰知賈雨村聽說,竟是露出十二分的為難:“按理兒說,咱們同氣連枝,世兄的事不該不管。可如今管著貴府表親的,竟是個鐵面的判官,連我都不敢討情。”
就算賈政再迂腐,也聽說這話是推脫之辭了。賈雨村近來聖眷正隆,那主審的御史,官階在他之下,多少要賣上幾分面子的。
出了賈雨村的官邸,賈政站在門口茫然了一會兒,才吩咐起轎,往平常交好的壽山伯府而去。
賈雨村聽了門房的回報,只是暗自冷笑。如今但凡有幾分眼色的,誰還看不出今上的意思?四大家族,恐怕挨個兒的不保了。這種敏感的時候,還敢去踩賈府的渾水?薛蟠這事倒也出得巧,正愁著沒由頭髮作呢,皇帝還能讓人給保下?
賈政卻毫無政治敏感度,不氣不餒地連走了幾家,竟是一無所獲。
王夫人聽聞,不由得失色:“連錦鄉侯家也不肯應下麼?那……薛家的孩子會怎麼個結局。”
賈政看著她臉色大變的樣子,苦澀地扯了扯嘴角:“按律——當斬。”
王夫人驚叫一聲,癱倒在炕上:“我的天,怎麼會……”
“牆倒眾人推,如今皇上的意思還摸得不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