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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候早該到了。
忍不住心裡“咯噔”了一下,隱隱不安,掀起簾子看時,卻發現這哪裡是去北靜王府的路?沿途田地裡青青的麥茬,分明是往郊外去的
轉眼看向翠墨,她也是一臉的茫然,顯然並不知情。
難道是被綁架了?可她思來想去,除了別人知道她是“金粉世家”的後臺老闆之一,否則沒有理由來綁她一個賈府的庶女。
“趕車的大哥,這是往哪兒去?”探春安撫了一下“砰砰”亂跳的心,揚聲問道。
並不寬厚的背影肩頭微微抖動,隨即發出一聲悶笑,那聲音竟是十分熟悉。雖然一時沒能想出是誰,但探春心中大定。
“倒叫姑娘受了驚,只是那邊兒如今新添了主婦,自然不大便當。如今要去的,卻是另一處的別院,王爺一早就去相候。”
探春聽出了他的聲音,頓時大喜:“柳湘蓮?怎麼會是你你怎地與王爺在一塊兒,我上回還聽二哥說起你,也不知道從哪裡得來的訊息,竟說你要削了頭髮去做和尚我還替你很是傷心了一把,怎麼回來也不通個訊息,叫我們平白的牽掛?”
柳湘蓮轉過臉上,寬簷大帽下,可不是那張讓薛蟠生出誤會的俊臉?興許這一次出門的時間有些多了,臉上盡染風塵色,反倒去了那點若隱若現的女氣,下巴顯出兩分剛毅。
“原是知道你們兄妹都是性情中人,只當時實在心灰意冷,腦袋一懵,削了一縷發。不過,我哪裡是能做慣和尚的?才走到五臺山腳,遇著了王爺家的總管,便一路又辦了些事情,才剛回京,聽說王爺要來接姑娘,便自告奮勇地來當了一回車伕。”
探春笑道:“今兒我的面子可真夠大了,竟得你親自駕車。你竟不出聲,害我以為有人拐賣了去,一陣兒的緊張。”
“姑娘的膽識,我可是見識過的,倒還真想看看姑娘有多麼緊張呢”柳湘蓮啞然失笑,“我回來去看了你的莊子,今年的糧食打了不少,茜雪她爹又自己砌了一個糧倉,說是你不讓賣,為什麼?”
“民以食為天,若是碰上災年荒年的,就是有銀子也沒地兒買去。手裡有上兩年的存糧,心裡便底氣十足不是?”探春笑道,沒敢說賈府的敗落,也就在這一兩年之間。到時候,興許她能把人接到自己的莊上。雖然小些,總好過無處存身。
都說狡兔要有三個窟,她如今還在忙著往金陵去造一個呢賈芸已經說定,過了新年就和小紅去金陵,聽說兩人情投意合,賈芸讓寡母親自上門提親,雙方都看定了日子,就在大年初六那天成婚。
探春為兩人高興,說起來自己還是個現成的媒人呢到時候,少不得要去討一杯謝媒酒喝。
柳湘蓮不以為然:“你也太仔細了,誰會拋了你不管?就是王爺不方便出頭,還有著一位呢”
還有誰?探春聽得一頭霧水,待要追問時,馬車卻拐了一個彎,兩匹馬便同時緩下了步子。
原來這處別墅建在半山腰,倒是個極僻靜的所在。
門口相迎的,除了水溶之外,還有數面之緣的南安郡王。探春知他兄弟倆感情甚好,卻沒想到居然到了焦不離孟,孟不離焦的地步。
不過詫異之色只在面上微微一閃,探春中規中矩地施了個常禮。水溶下意識地伸出手欲扶,卻在伸到一半的時候,觸到了另一雙手,尷尬又悵然地收了回去。
“三姑娘請進。”水溶延客,探春抬眸,目光迅速地從水溶身上移到南安郡王的身上,對後者的出現略感不安。
山莊的規模並不大,只迎面一座玲瓏的假山,巧妙地起著屏風的作用。轉過路邊的鵝卵石小徑,眼前便開闊了起來。
全不似北靜王府那般靜美,陳設竟是大開大闔。簷廊的線條簡潔流暢,就是廳裡的傢俱也都稜角分明,透著一股大氣。
探春暗自納罕,這樣的佈置,跟水溶的風格簡直是南轅北轍。
水溶含笑道:“這是六哥的院子,今天我只是來作陪客。”
南安郡王臉色微顯尷尬,卻只一瞬,便恢復了平靜。目光平視探春,並不迴避,也顯得坦然真誠,倒讓探春剛剛又慌亂的心,立刻平靜了下來。
“姑娘莫怪,只是小王久慕姑娘風姿,又知道姑娘素來是個爽利的性子,故今日冒昧,特請九弟傳了信,千萬求姑娘見一面。”
探春的心“咚咚”地跳了起來,看著水溶,又木木地看向他身旁的南安郡王水淞。心裡卻如明鏡兒似的,賈母八十大壽那日,南安太妃特特地把她叫出來,原來是來相看未來媳婦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