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脆生生的聲音喊:“開飯咯。”
面前這個端著架子的裴團練使,忽然變了副模樣,就好像跟他端著架子敘話家常是慵懶的提不起精神,一聽到開飯就雙眼發光,打起精神,不由得讓錢東林也對晚飯多了幾分期待,聽說裴朔的夫人做菜比縣裡最好的酒樓的菜還要好吃,看裴朔的模樣,興許是真的?
沒見菜之前先見到了人,不由得就拿阿瑤跟家裡那位比較起來,論長相各有千秋,不過還是稍遜家裡哪位,家裡那位畢竟是千金大小姐,捧在手上嬌養,頭面首飾瓔珞堆砌起來的富貴氣息。家裡那位是牡丹,裴朔的娘子則是雛菊,低眉順目,人淡如菊,但這位瞧著比家裡那位要嫩啊。
酸溜溜的滋味又湧上了心頭,裴朔怎麼就這麼好命呢?——哦不對,他被貶到五嶺,一點都不好命,哎呀,還是他是人生贏家。
阿瑤可不知道錢東林內心戲這麼豐富,微笑著報菜名:“金磚白玉板,紅嘴綠鸚哥,珍珠翡翠白玉湯,富貴雞,詩禮銀杏,請慢用。”
“好好好,辛苦裴夫人。”錢東林聽著菜名心生歡喜,低頭一看,笑容僵在臉上。“這……裴兄,這?”
乍一聽菜名,以為非常高大上,鮑參翅肚燕蛤鹿茸錦雞之類的食材,哪知竟然是豆腐乾、白豆腐、菠菜、白菜、白果、最貴重的恐怕就是名為富貴雞的叫花雞了。
“這不是存心寒磣人嗎!”他拍下筷子喊道。
裴朔瞄了一眼阿瑤,總算明白那句幸災樂禍的“那可是你說的”意思了。
但還能怎樣,自己說出口的話,也要微笑著嚥下去,“娘子,這些菜可有說法?”
“白玉板謂腐乾,綠鸚哥即此菜,曾有帝王微行民間,食黃面豆腐乾及波稜菜,問店家,店家曰‘金磚白玉板,紅嘴綠鸚哥’。這道珍珠翡翠白玉湯,也是那位帝王起於微時吃到的民間小菜,翡翠是白菜幫子,菠菜去了紅根取綠葉,與白玉也就是豆腐一起煮成湯羹,加上選自朔方一帶盛產的珍珠米,顆顆飽滿晶瑩圓潤,味道香甜,這樣一道湯泡飯,味道鮮美。至於富貴雞,還是那位帝王吃過菜,就連名字也是他給起的。”
阿瑤早就準備好說辭,不慌不忙:“而最後的只是一道白果菜,這話我可不依。這可是看在知縣大人你是讀書人的份上做的,我本以為你應該明白,沒想好,呵呵。”說到最後竟有失望的痛心感,“孔子教其子孔鯉學詩習禮時曰:不學詩,無以言;不學禮,無以立,事後傳為美談,其後裔自稱‘詩禮世家’。衍聖公孔治,建造詩禮堂,堂前種兩株銀杏,孔府宴的‘詩禮銀杏’,就是此樹之果得名。”
解釋完,阿瑤的聲音完全冷了下來:“我觀知府大人的家書寫的文縐縐,引用軼事典故,以為你愛好向來如此,仿您的做法引用帶有軼事典故的菜餚,不但沒得到讚歎,反而還說我存心寒磣。知府大人,我勸你一句,己所不欲勿施於人。”
直接甩臉色走人。
錢東林臉龐漲成豬肝色,原來是為了林氏那個女人,氣得他拍桌站起來,打算拂袖而走。
哪知裴朔閃身擋住了他的去路,聲音陰測測的,似是山雨欲來風滿樓。
“錢大人,來都來的,吃完再走,不枉費我娘子一番心意。”
“不吃!”
“我這可不是無掩雞籠,來去自如。”
“……你什麼意思,等等,你別過來,有話好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