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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朔,有你的信。”南潯探親計程車卒帶i家鄉的書信,分發完信件後,把裴朔拉到無人的地方,遞上兩個用麻繩系在一起的竹筒,不忘打趣他有個好童養媳。
“謝謝。”收下竹筒的那刻,裴朔心緒翻湧,之前從沒有過這樣的期待,只想找個安靜沒人打擾的地方看阿瑤的答覆。
沒看懂你寫了什麼。這一去山長水遠,我也幫不上忙,不清楚臘肉那些給你寄了好不好處理,只好給你做點豬油渣,豬油都被我煉了出i,就著粥吃或者拌麵,豬油渣下面還有墊了包裹紙,估計等信送到你手上,那紙底下應該都有一層凝固的豬油了吧。一個竹筒裝的是雪裡蕻,還有一個竹筒裡面是摻了白芨和牛髓的膏脂,不是吃的,望月師父說白芨膏對付冬天手腳皸裂很有用,希望對你有用。
收到信後的忐忑在此刻灰飛煙滅,阿瑤看懂了他的信!
裴朔蹦了起i,手舞足蹈表達自己的雀躍。
阿瑤看出他在信上的抱怨,所以做了能遠途攜帶的豬油渣和醃菜,還有冬天防皸裂的白芨膏,她怎麼能這麼可愛和善解人意呢!
裴朔把信摺好,撫了撫信件的摺痕,才收到貼近心臟的內袋。
站在高處,看著雁門腳下風吹麥浪,黃澄澄一片,像極他離開時經過的南潯江,江水滔滔,一浪接著一浪。
麥田邊上集結許多人,老兵們都說今年收成不錯,北邊蠻子極有可能南下打草谷,得抓緊時間收割曬麥歸倉。
他看了一小會兒就挑起放在半山腰的挑磚擔往飛虎嶺出發,沒注意到山腳下有斥候快馬加鞭,飛馳在麥田的羊腸小道,隨後急急跑進雁門,但那也與他無關。
入夜,山林靜謐。
微風吹過欲n霧,給當空的明月披上一層面紗,人間頓時昏暗。
飛虎嶺半山腰上的烽火臺燃著火把,和對面山頭的烽火臺與之照應,這裡背靠屏障,地勢險峻,易守難攻,即便這段城牆尚未築起,值守的哨兵也放心地打起盹i,殊不知危險就是在這個時候降臨。
i自塞北的鐵鉤拋了上i卡住磚孔,趁著月黑風高,幾名身穿夜行衣的蒙面人手腳利索攀上i,一左一右從背後悄悄靠近那兩個打盹計程車兵,幾乎同時出手!
一刀。
熱血噴濺。
兩個士兵悄無聲息就被處理掉,丟到山崗草叢。
不請自i的蒙面人隨即換上他們的衣服,又調整了妝容,看起i跟這裡的人沒有太大差別。
取代了原i計程車兵,他們的動作肆無忌憚,陸續接應後續的人翻過牆頭,帶上兵器藏身在烽火臺中。
天『色』漸亮。
裴朔一如往常挑著磚擔送到烽火臺,站崗的兩人遠遠一看見挑磚上i的裴朔,神經緊繃,太陽『穴』鼓起,下意識握緊刀柄。
“別打草驚蛇,就一個挑磚的。”旁邊的人示意他看烽火臺下堆起i的磚,用於即將砌的城牆。
緊握刀柄的手這才鬆開。
裴朔對此一無所知。
在指定地方放下磚塊,他從懷裡掏出紙張和碳條遞給站崗計程車兵。
他們看了看上面的內容,簽下木牌上的名字,不耐地打發裴朔離開。
裴朔拿到手睃了一眼,扭頭自言自語說到吃飯時間了,轉身就往山腳跑。
“只是個『毛』頭小子,看這些磚塊的數量,近期應該只有他自己挑上i,軍中討不到好的小可憐,不足為患。”裴朔的身影越i越小,那人跟同伴如此說,手上卻比劃讓藏身在樓裡面的人跟上裴朔,但凡他動靜不對,滅口。
直到跑到看不到烽火臺,裴朔才停下i彎身喘息,實際側耳傾聽林中路上的動靜,回頭看沒有人追i,飛快跑進樹林蹲在草叢。
樹上的貓頭鷹眼睛特別大,神經質地把頭扭i扭去,樹下的裴朔耳朵微動,枝葉沙沙作響,夾雜著不屬於自然的破風聲。
裴朔眼睛漸漸眯起,突然從草叢裡站起i。
貓頭鷹歪頭看提起褲子又整了整的裴朔,宛如看一個傻子,“舒坦!該死的,要錯過時間吃飯了!”
他繼續往回跑。
後面的人跟蹤他回到營地,看他小小一個人排在打飯隊伍的最後,最後只撈到稀飯孤零零蹲在樹下喝,與三五成群計程車兵形成鮮明的對比。
正如頭領所言,被兵痞盯上的小可憐,被眾人排斥,對他們沒有威脅,盯梢的人放心回去覆命。
裴朔從海碗抬起頭環顧四周,被盯梢的感覺消失了,掏出竹筒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