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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芸展現她手腕的紅印,撩起耳邊的鬢髮,讓裴朔去看她受的傷,她的姑姑平素就是這樣做。
姑姑一招見效,我見猶憐,男人見了不知覺就站到她那邊去,她依樣畫葫蘆,模仿她姑姑的舉動,可她忘記非常致命的事情,她的姑姑風姿卓越,舉手抬足自有風情,而她,八歲,還沒發育的黃毛丫頭,面對的是一個十歲的男孩,儘管裴朔長得比同齡孩子高大,表現也比她遇到的小男孩穩重,但裴朔……
他真的還是個孩子啊!
可想而知,她在東施效顰。
裴朔滿臉黑線,頭一回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救了個麻煩回家。
白芸滿心幻想,期盼看見裴朔衝冠一怒,就像南潯縣衙他挺身而出的那樣,把阿瑤趕走,而後他舞劍她彈琴,他揮毫她紅袖添香,過著只羨鴛鴦不羨仙的的生活。
即便他逐漸冷漠,對她不理不睬,她也無法忘卻,那個宛如天兵降臨抓著惡人揮下軟鞭的少年,他的身影頂天立地,給予她從未有過的安全感。
最重要的是,裴家非富即貴。
她生來便由姑姑帶著,長大成為“身邊人”,沒等她長大,她爹就提前將她給輸出去,命運讓她與裴朔有緣,何不努力一把,做裴大少爺的妾?
其實是當時的裴朔聽見“勾欄”,“拍花”幾個關鍵詞,聯想起阿瑤的遭遇,愛屋及烏,才發生見義勇為的一幕。
白芸可憐兮兮往前走一步,把自己的手腕往前遞,讓他看清楚她的傷痕。
裴朔迅速後退,空出來的距離可以站上三個福伯。
福伯,有點圓,一個頂倆。
“白姑娘,你在別院也留了好些天,你的爹孃和姑姑心急如焚尋找你的下落,我派下人知會,今天就送你回家。”
“這麼快!”裴朔的舉動打得白芸措手不及,訝異地驚叫起來。
裴朔道:“縣衙前的事情解決,白姑娘無需擔心,那是一場誤會。我還有事,先行一步。”
他說到做到。
清湘院的丫鬟動作利索,她前腳邁入房間,就見丫鬟已經將包袱放在桌上,列成一排站在桌後。
白芸的臉色刷地一下白了,顫抖著。
“白姑娘,裴侍衛在外等候,送你回家。”
院裡走來一婢女傳達口信,說罷福了福身原路返回。
她身形不穩,單薄的身體好像風一吹就飄走,可沒有婢女丫鬟憐惜,她抓著桌邊扣得緊緊地,手背的青筋猙獰突起。“我不走。”
沒人敢應。
“白姑娘……”還是傳口信的婢女,白芸衝著外頭吼道:“你閉嘴!”
“白姑娘,裴二公子請你到採蘋榭一聚。”婢女不緊不慢。
裴二公子?
她跟裴二公子素不相識,倒是從其他丫鬟口中聽說過,說裴大公子與裴二公子雖然相貌相近,性情截然相反,無論從學識到待人接物,裴大公子不如裴二公子,裴二公子常年在南潯草堂讀書,留在別院的時間比較少,緣慳一面。
沒想到離開之前,裴二公子會請她一聚。
採蘋榭,四壁荷花三面柳,夏日乘涼賞景待客的好去處。
婢女將白芸帶到就告退了。
水榭自有幾名婢女在遠處候命,見到裴行知那瞬,白芸呼吸一滯,捏著衣角,侷促起來。
終於明白丫鬟的話了。
謫仙!
白芸唯一能想到的詞,在說書人的話本里,他們被貶謫下凡與芸芸眾生截然不同,他們俊逸出塵不食人間煙火,他們……
裴大少爺?
呵,跟二少爺沒法比,蠻橫任性的粗魯人怎能跟九天謫仙相比!
自從裴朔要趕走她那一刻開始,她已經記恨上他,嘗過富貴的她不想再回到那個逼仄的地方,每天是姑姑“諄諄教誨”,滿耳是酒鬼嗜賭的爹咒罵生活的聲音,她不要回去!
而如今突然有一個溫文爾雅的人出現在她面前,必須得把最後一根救命稻草緊緊地攢在手裡。
她徐徐吐氣,朝裴行知行禮:“裴公子安好。”
“不必多禮,請坐。”
桌面供著鮮果花器,他親手給白芸斟茶,她受寵若驚,彈了起來:“裴……裴公子,讓我來吧。”
“你是客人,怎能讓客人動手?”
白芸羞澀地低頭笑,又坐下來:“多謝裴公子。”
她努力令自己表現落落大方,不斷攪動的衣角,微微顫抖的身體出賣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