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甯中則這才放開手,人退入花樹陰影之中,口中道:“國寶兄弟,你又胡說啥呢?總拿嫂子開心,也不像話。天色不早,你趕緊回去歇著吧。聽說你一天沒吃東西,我又給你做了點餃子,一會給你送過去。”
次日裡鄭國寶面上的精神非但不見萎靡,比往日還要好了幾分,半點不見驚慌之色。倒是連德祿神情沮喪,搓手道:“這可怎麼是好?那傳旨的人,怎麼還沒到?難道是宮裡出了問題?這下可糟了,可該如何收場?”
鄭國寶道:“老連,你放心吧。事沒到你想的那個地步,急什麼?走,咱一塊珠玉樓上坐坐。”
連德祿暗想:你自然不急。便是把這事真辦砸鍋了,宮裡有你妹子撐腰,不過是個召回京師,還能怎麼樣?可我的身家性命,前程等等,可就全毀了。為了替你背鍋,到時候多半還要借我人頭一用,早知道就把姬妾先遣散再說,這回不知道要便宜誰了。
珠玉樓上,王煥章、柳掌櫃、範無咎等見了鄭國寶一行人,各自面露得色。王煥章道:“國舅,你那三隻箱籠,好象要見底了吧。不知道今天來,又帶了幾隻箱籠啊?要是帶的少了,怕是託不起這河套股啊。”
柳掌櫃道:“王翁。您這話就差了,所謂金山填不滿無底洞,真想把這河套股托起來,憑國舅的傢俬,怕是還遠遠不及吧。帶多少箱籠來,也是白打水漂,您難道還要國舅爺沿途打秋風回京麼?”
二人哈哈一笑,範無咎則看向羅劍魁“羅少東。令尊當初做生意時,好歹還懂個步步為營,穩紮穩打。怎麼到了你手上,就如此急功近利,一味貪快?這回也算是給你買個教訓。看在我與貴號有幾年交情份上,你回鄉的程儀,範某贈送就是。今後你可要長個心眼,別以為隨便什麼人,都是能當靠山的。”
鄭國寶冷笑一聲,來到箱籠之前,將箱子底那一層銀子拿出來,隨手一拋:“這些日子,辛苦各位天天到珠玉樓來坐。這點錢算是我一點心意,待會叫幾桌酒席,招待列公。”
王煥章哼了一聲,“裝腔作勢。如今河套股一落千丈,國舅這點錢確實起不了什麼作用。不過這點銀子請客,又能吃什麼象樣的東西?難道國舅如今,當真連這點銀子都拿不出來了?簡直有失朝廷的體面尊嚴,乾脆還是老夫出錢吧。這點錢,你還是留在身上,應付沿途開銷。”
鄭國寶道:“王翁說的沒錯。這點錢確實吃不了什麼上臺面的酒席。但是過了今天,您這邊還有多少人吃的上酒席,可就兩說了。趁著現在,有的吃,自然還是先吃一點為好,免得將來後悔。”
王煥章哼了一聲,“可笑!如今河套股的股價,你知道多少麼?面值一兩的股本,折價三十文而已。而且這個勢頭誰也擋不住,怕是今明兩天之內,就要降到五文左右。你這回算是徹底輸到了家,還要咒我們沒有酒席吃?這種口舌之快,有什麼意思?咱們都是體面人,不是那鄉間泥腿子。輸了幾文錢就要罵爹罵娘罵祖宗,那也太丟人了。你能不能拿出點派頭,乾脆利落的認賭服輸?”(未完待續。。)
第一百二十五章收割(二)
鄭國寶拍掌讚道:“王翁不愧是陝西地面上號稱坐頭把交椅的人物,確實有些門道,說話擲地有聲。不過麼,河套股降不到五文,你們定的價是十五文,到了這個價,你們就要收,而且是有多少收多少,您說是不是?”
這本是這些商人的核心機密,王煥章沒想到鄭國寶居然知道的如此清楚,心頭一驚。暗想:難道我們中出了一個叛徒?不應該啊,大家都是鄉黨,又都一門心思要擠兌走國舅和礦稅監,誰會在這事上反水?還是錦衣衛如此了得,連我們的機密事,他們都能窺探的一清二楚。
只聽鄭國寶又道:“其實老員外,你也是個成名多年的人物,可你這次百密一疏啊。你怎麼也不想想,這段時間,你拋空河套股,用了多少股本?這些軍票是從何而來?柳掌櫃的惠民錢莊 有一部分,那是我們用未來幾年的礦稅收入,作為抵押,讓他認購的。可是也不夠你這麼運做的啊。你從一個所謂礦稅監書吏那,賒了大批的河套股,用來做空。簽訂的交割契約是五天後吧,可是你怎麼不想想,到底是什麼人,能有那麼大的實力,一口氣拿出那許多的河套股?一個小小書辦,有這麼大的能量,拿到這麼多股本?還是你真相信了,老連會背後捅我一刀?實不相瞞,只有我們的人,才有那麼多的股本!”
王煥章問道:“什麼?你是說,連德祿他?”
鄭國寶點頭“不錯。連公公跟我是內書房時候的交情,一直都是我的好朋友。連你在礦稅